你看不上的弱关系，才是职场中最有用的人脉

“人脉决定前途”，但哪些人脉最有价值？研究发现，相比亲密关系，适度的弱关系更能带来新机会，尤其在技术密集、远程办公的行业中。这类泛泛之交既能拓展信息来源，又具备基本信任基础，有助于推动职业流动。对求职者与管理者而言，关键在于主动拓展多元人脉圈，让社交网络成为通往新机遇的桥梁。

下次找工作时，你该与哪些人建立联系呢？为解答这一问题，我们分析了多项涉及2000万人的大规模随机实验数据，以衡量不同类型的人脉关系对职业流动的影响。我们发表于《科学》杂志的研究结果表明，那些与你关系最紧密的人，比如直属同事、密友和家人，实际上在帮你寻找新机会和获得工作方面作用最小。而那些弱关系人脉反而能给你带来更多好运，即与泛泛之交间不太频繁、较为疏远的关系。

具体而言，对找新工作最有帮助的人脉关系往往是适度的弱关系。这种关系恰到好处地平衡了两方面：既能让你接触到新的社交圈子与信息，又基于一定的熟悉程度和共同兴趣，使这些信息切实发挥作用。我们的研究揭示了人脉关系强度（以建立联系前共同联系人的数量衡量）与求职者在人脉所在组织中获得新职位可能性之间的关联。

“弱关系在找工作时更有益”这一观点并非新论。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在1973年一篇具有开创性的论文中首次提出此观点，该论文阐述了个人社交网络如何影响其就业前景。从那时起，这一被称为“弱关系的力量”的理论，成为社会科学领域最具影响力的理论之一，为信息传播、产业结构和人类合作等网络理论奠定了基础。

尽管格兰诺维特的假设长久以来颇具影响力，但此前从未有过基于大规模数据的确切因果验证。这是因为人们的社交网络与工作会同步发展，使得开展验证该理论所需的大规模实验极为困难。也正因如此，该领域的大多数研究只能借助相关性分析，这就很难确定究竟是因为弱关系才让某人获得工作，还是因为诸如资历，或者所在公司快速发展等混杂因素。

我们借助全球最大职业社交平台领英的数据填补了这一空白。具体来说，我们利用了现代推荐引擎的标准组成部分——A/B测试。随着驱动这些推荐算法的人工智能模型不断优化，新版本会通过随机实验进行严格测试，以确保对所有用户都适用。鉴于数字平台的规模，这些实验往往涉及数千万用户。

我们分析了领英“可能认识的人”算法中多项此类实验的数据，该算法为领英会员推荐新联系人。这些全球范围内历时五年的实验，随机改变了2000多万人社交网络中的联系人推荐构成，在此期间产生了20亿个新联系和60万个新工作。这些测试偶然地改变了推荐中强弱关系的比例，而这正是我们所利用的变量。

我们的因果分析证实，较弱的人脉关系最能增加职业转换的可能性，为弱关系假设提供了首个大规模因果验证，并对该理论提出了几项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的更新：

其一，在寻找新工作方面，适度的弱关系最为有用，而最强的关系最无用。例如，与仅有一个共同好友的极弱关系相比，有10个共同好友的新关系能使换工作的概率几乎翻倍。

其二，虽然平均而言弱关系很重要，但在信息技术和软件应用程度高、机器学习与人工智能整合度高以及自动化程度高的行业，弱关系尤为关键。这很可能是因为这些行业的前沿技术发展迅速，紧跟所有动态对成功至关重要。因此，能让你接触到不同群体，广泛了解新技术和方法发展的弱关系极具价值。

最后，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在对远程工作友好的行业，弱关系更为重要。随着世界向混合办公或任意地点办公的未来转变，建立和培养弱关系对职业成功将变得愈发关键。

对求职者而言，结论很明确：你应积极管理、拓宽并使数字社交网络多样化，因为弱关系能切实影响你的就业前景、职业流动性、晋升机会，甚至薪资。对于数字行业或技术快速发展岗位的从业者，弱关系能提供新颖信息，并搭建通往新群体和新机会的桥梁。从事远程工作的人尤其要注意，因为这种工作模式使得像在茶水间闲聊以及与新人偶然结识的机会变得难得。

但受这些研究结果影响的不止求职者，管理者同样如此。我们的研究结果凸显了在寻找和招聘顶尖多元化人才时，广泛开放的社交网络的价值。如今，大量招聘工作通过领英等数字平台进行，了解这些平台的运作方式以及“可能认识的人”等算法的效用，对管理者扩大招聘范围和吸引优质人才至关重要。管理者若能将目光投向亲密圈子之外，把招聘范围拓展到社交网络边缘，或许就能觅得一位明星新员工。这反过来可能推动创新，而创新是企业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引擎。

除了求职者和招聘管理者，我们的研究还强调了积极管理算法的重要性。如今，组织和数字经济的许多方面都受到人工智能影响，在一定程度上甚至由其主导。这些算法有能力促进经济机会获取、提高效率，甚至重新设计公司运营模式。因此，人工智能需要管理者仔细监督，并对向数百万人部署这些算法的因果影响进行长期分析。例如，领英已构建内部工具，以追踪和解决平台上每个新功能可能产生的意外影响。

正如我们的研究所显示的，若能有效利用，像领英这样的社交媒体平台可通过算法帮助人们与合适联系人建立联系，为雇主和员工创造经济价值。所以，无论你是求职者、管理者还是招聘人员，在拓展线上人脉时都应深思熟虑并保持开放心态，在忽略“可能认识的人”算法推荐的联系人前要三思。你的二度人脉，即你联系人的联系人，是通往全新机会世界的大门。

关键词：#职场

伊沃尔·博伊诺夫（Iavor Bojinov）、卡尔蒂克·拉杰库马尔（Karthik Rajkumar）、纪尧姆·圣雅克（Guillaume Saint-Jacques）、埃里克·布林约尔松（Erik Brynjolfsson）、西南·阿拉尔（Sinan Aral）| 文

伊沃尔·博伊诺夫是哈佛商学院工商管理助理教授及理查德·霍奇森研究员。卡尔蒂克·拉杰库马尔是领英的应用研究科学家。纪尧姆·圣雅克曾领导领英的计算社会科学团队，并担任该公司实验科学团队的技术负责人。埃里克·布林约尔松是斯坦福数字经济实验室主任、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研究员，同时也是Workhelix联合创始人，该公司为企业制定生成式人工智能战略和实施计划。西南·阿拉尔是麻省理工学院管理学、市场营销学、信息技术与数据科学领域的大卫·奥斯汀教授。

周强 | 编校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哈佛商业评论”（ID：hbrchinese），作者：HBR-China，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