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外卖员送外卖,华强北小孩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论社会化启蒙这一块,没人能早过华强北的小孩。
当全国小孩都在家放暑假的时候,深圳华强北的小学生却已经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这些小孩就徘徊在华强北的商场、写字楼下面,等到骑手的电动车刚一停稳,他们就蜂拥上前:“要代送吗?”“选我,选我!”
被外卖骑手选中的小孩接过餐袋,在袋上标记好指定地点,确认收到钱了,就一头扎进身后的摩天大楼里。
作为外卖代送,这些小孩哥小孩姐只要代替骑手跑完送餐任务的 “最后一百米”,也就是把餐从楼下送到楼上,骑手就会给他们一单1~2块钱。
这个暑假华强北的小孩忙疯了。
有的小孩跑代送一天能赚十几块,有的能赚百八十块。最多的一个礼拜能赚三四百块,三四百块什么概念?辣条都能成箱批了。
当成年人还困在 “大钱挣不来,小钱看不上” 的纠结里,与时代机遇一次次擦肩而过;
华强北的小孩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只要眼里有活儿,哪里都是风口。
01
给外卖员送外卖
华强北小孩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或许只要不学习干什么都来劲,又或许是第一次挣钱的滋味太诱人,越来越多的小孩儿聚集在华强北送外卖。
他们有的单独作战,有的拖家带口。
张姐在华强北的赛格电子市场卖电子产品,女儿暑假过来陪妈妈,没事干就去楼下跑代送,累了就回店里吹空调。
一对跑代送的小姐妹,妹妹读小学一年级,姐姐读初二,姐妹俩的妈妈在飞扬时代大厦上班,俩人从小就在这一带玩,大人比较放心。
还有的小孩是跟着大人出来跑代送的。
比如住在华强北的郭先生就是带着家里的四个小孩,中午11点才出来,干到下午4点就回去了。
“一天能代送50至60单,收入也就百来块钱。”“代送一单2块钱,侄子一天能挣20多块钱,但很开心。”
外卖代送赚的虽然不多,但螺丝壳里也能做道场。
有的小孩接了一单立马去送;有的一次接三单,上楼挨个送;还有年龄稍大点的孩子则一连接几单,自己不跑,而是分给其他小孩去送,自己一单抽一块钱的“中介费”。
千万不要低估这些小孩的实力。
他们没上过一天班,但简直是天生的上班料子,时间观念、服务意识,一样不差。
有小孩因为需要来回换电梯,不小心把顾客的外卖汤汁弄洒了,会礼貌致歉并主动承担责任。
“姐姐不好意思,我跑得急,汤有一点洒出来了,能不能别给外卖哥哥差评……”
这些小孩大多数是华强北的“档口二代”,从小就耳濡目染诚信经营才是立足之本。
哪怕一单只有两块钱,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在跑楼过程中遇上电梯坏了,爬二十二楼也能给你把餐送到。
送到工位附近就直接开喊,多内向的小孩,代送两天外卖也敢大大方方说话了。
到底是老品种小孩,干起活儿来任劳任怨,“一天两万多步不嫌累”。
当网友纷纷称赞:“最能吃苦的那一辈回来了””“这不比在家玩手机强?”的时候;华强北的打工人早已在外卖订单上备注了:求求了,让小孩代送上来。
“跑楼小孩代送外卖”太火了。
前几天华强北街道下发通知,禁止了未成年人代送外卖,小孩们被迫停止了营业。
但不得不说,“华强北不养闲人”的含金量又增加了。
02
跑楼阿姨
华强北的“外卖摆渡人”
为什么会有外卖代送?因为华强北的地形太复杂了。
在这一条不足三平方公里的街上,聚集了以赛格广场、飞扬时代大厦、宝华大厦为主的数十栋密集的商业大楼。
作为“中国电子第一街”“亚洲最大的电子产品集散中心”,里面的商户有上万家,打工人数万名,骑手送餐难度堪比登天。
以华强北的地标建筑赛格广场为例,这座曾经的“亚洲第一电子市场”共有72层楼,分为摊位市场和写字楼。
光是高峰期排队等电梯就要半小时,进了电梯还不算完,有些楼层需要中途换不同的电梯,折腾下来还不如直接用爬的了。
终于抵达目标楼层,想要进入到电子市场里面,密密麻麻的档口又如迷宫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总有人想试图在华强北里总结规律,但华强北从不讲规律,每个市场的建筑结构和柜台编号规则都不一样。
“市场档口号1A201跟1A202就是天南地北两个方向”。
每个第一次跑华强北的骑手,都会经历职业生涯中的一次巨大的自我怀疑和精神崩塌。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跑的也强不到哪去。
没有什么有效经验可以分享,“我都是用定位定到差不多的位置,然后大量问人”“我跑了这么多次,现在一样晕晕乎乎”。
迷失华强北是骑手们的集体噩梦,而外卖到了楼下,半个小时上不去也是华强北打工人难掩的痛。
在这样的形势下,一类特殊的职业群体——跑楼阿姨出现了。
这些阿姨最初是大厦里的清洁员,物业人员,也有在餐厅打工的,还有的是钟点工。
她们熟悉大厦布局,每到饭点便从各个角落涌向街边,形成了独特的“外卖二级市场”。
有位来自安徽的阿姨人缘很好,在华强北做代送有四五年了,不少快递员、外卖骑手和她相熟,都把代送服务留给她。
阿姨称:“一天代送能有500~600单,忙不过来时,就分发出去”。分发给孩子后,阿姨会抽走一块钱的“中介费”。
华强北小孩被禁止代送之后,跑楼阿姨又恢复成了日常主力。
最近正在华强北拍摄的短剧《奇迹》中,演员闫妮就饰演了一位“跑楼阿姨”。
然而跑楼阿姨也不是无所不能。
这些栖息在系统末端,奔波在算法边缘的跑楼阿姨,虽然接过了送餐最后一棒,但也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
03
困住骑手的“最后一百米”
催生新赛道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被困在最后一百米的骑手,因担心送餐超时,有的急到当场哭了,有的甚至还急到下跪。
时间是骑手最恐惧的敌人,“超时10分钟,扣一半配送费。超时15至20分钟,配送费就没了。”
如果找人代送,代送一接手,骑手们就可以在楼下就点送达了,“这样即便分一半代送费出去也划算,我们还可争取更多的单。”
代送的出现似乎能缓解部分骑手的超时焦虑,但无法彻底解决末端配送的核心矛盾。
“代送的小学生一单就发车,而阿姨一次要接十来个单子才开始往上送,送到我手里的时候,外卖都凉了。”
如何能够真正破解最后100米难题?事实上已经有不少科技企业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比如美团就开通了无人机送餐。
数据显示,2024年春节假期前5天,仅深圳人才公园的无人机配送订单量,较去年十一假期同期增长约80%,炸鸡、汉堡等多种商品销量环比增长超过5倍。
很多商家超八成的外卖订单由无人机配送完成,而这种高效的配送方式,也能让消费者减少近七成的等待时间。
春节期间,无人机在深圳人才公园配送奶茶汉堡等商品。
再比如,新石器无人车送货。
新石器无人车在很多城市都已经实现了L4级无人驾驶配送。
这意味着车辆在预设的运行范围内,如在封闭园区、社区、商圈等,能完全自主完成感知环境、规划路线、躲避障碍等操作,无需人类驾驶员随时监控。
早在几年前,新石器无人车就已经能实现小区和站点间的送货,打通了物资配送最后一公里的市场短板。
还有推行科技自主研发的Carri™ Flex机器人。
在徐汇区某园区,每天上午9点,carri系列机器人准时从AI校友中心出发,灵活地穿梭于写字楼和附近餐饮门店间。
它能熟练地避让行人、乘电梯、精准停靠在订单地址,将咖啡、午餐等餐品送到用户手中。
截至2025年5月中旬,这支机器人小队已完成近千单配送任务,履约时效控制在30 分钟以内,履约率高达 99.7%。
社区、商圈、写字楼之外,高校最后一百米的配送问题也被逐步击穿。
仟校网络科技创始于2020年3月,是目前浙江省内最大的高校外卖配送服务平台。
针对高校封闭式管理下外卖配送效率低、入校难、最后一百米衔接不畅的难题,这个年轻的大学生创业团队提出了 “分段式配送” 方式。
平台将配送分成校外和校内两段,校外的配送人员把订单送到校门口,校内有统一的校园骑手从校门口接驳送到各个点位,包括但不限于宿舍楼,还能送到网球场、篮球场。
这些在不同场景里生长出的创新方案,正在让 “最后一百米” 从难题转变为机遇。
校园里的学生希望餐品能送到球场边,写字楼里的人不想等凉掉的外卖,社区里的老人盼着快递能送上楼。
真正对“最后一百米” 的重视,不是用单一规则绑架所有场景,也不是给骑手施压,而是让科技向下扎根。
因为消费者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追求的从来不是多快的速度,而是某种刚刚好的温度。
这份温度,才是 “最后一百米” 里最该抵达的终点。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酷玩实验室”,作者:酷玩实验室,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