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关停中国最后AI堡垒:10亿项目一夜解散,中美科技“旋转门”正在卡死
亚马逊最近关停了其在上海的最后一家人工智能(AI)研究中心,标志着它在中国本土研发力量的彻底撤离。
这个消息由该研究中心的首席科学家王敏杰在社交媒体上低调发布,他感慨地写道,这代表着中美在尖端人工智能领域合作的“一个时代结束了”。
王敏杰在告别信中回顾道:“过去六年,我带领团队经历了外国研究机构在中国的‘黄金时代’。” 他特别提到了团队引以为傲的成绩:他们开发了一个名为 Deep Graph Library (DGL) 的开源软件工具(用于图神经网络),这个工具非常成功,据说为亚马逊自家的电商生意带来了近10亿美元的收入。
研究中心成立于2018年,由纽约大学上海分校的教授张正牵头创立。
尽管团队规模不算大,但科研实力却非常强。
王敏杰强调:“即使我们只是一个小型实验室团队,也在全球最顶尖的机器学习和计算机系统会议上取得了全面成功,发表了超过100篇顶级学术论文。” 这个明星团队的解散,无疑是中美科技合作大环境变化的一个显著信号。
夹缝中生存的企业
全球性的科技巨头雄心勃勃地在中国设立了顶尖的人工智能(AI)研究中心,本应是双赢的局面。
企业获得庞大市场的洞见和顶级人才,中国则受益于前沿技术转移和国际合作。
双向奔赴,殊为盛景!
但最近几年,这个“黄金时代”的景象正在迅速褪色,亚马逊关闭其在上海的最后一个人工智能实验室,就是这场深刻变革的最新注脚。
其背后是中美这两个超级大国在科技领域日益激烈的角力,将企业死死地夹在了中间。
最直接的困境就像被两条不断收紧的绳索勒住了脖子。
一条来自美国:华盛顿出于国家安全和科技竞争的考量,对卖给中国的高性能AI芯片和先进的云服务技术实施了越来越严格的出口管制,生怕这些“利器”助长中国的实力。
另一条则来自中国:同样出于安全和主权考虑,要求重要的数据必须储存在中国境内(数据本地化),并且对外国科技产品和服务进行严格的网络安全审查。
这两套规则就像两套完全不同的交通法规,企业在中国运营AI业务,必须同时遵守,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不是简单的“遵守当地法律”就能解决的合规问题,而是两个大国在“技术主权”——即谁掌握和控制核心技术及其发展——这个根本问题上激烈冲突的直接体现。
一些企业就会觉得这是成了大国博弈棋盘上的棋子,左右为难。
西方企业面对这种困境,一个看似“安全”的选择就是“去风险”——逐步缩减甚至关闭在中国的研发业务,把人才和设备转移到其他被认为地缘政治风险更低的地区,比如美国本土、澳大利亚或爱尔兰。
表面上看,这规避了政治摩擦和监管风险。
但这真的“安全”吗?这里藏着一个巨大的悖论。首先,中国是全球最大的互联网和数字市场之一,在某种程度上,在规则之下,其实要比国外某些国家要更为自由和开放,且拥有海量用户数据和独特的应用场景,撤离意味着主动放弃了这块巨大蛋糕的增长潜力,把市场拱手让给本土竞争者。
其次,也是更关键的一点,此举切断了与中国顶尖AI研究人才的直接联系。像亚马逊上海研究院这样的机构,汇聚了本地培养的精英科学家,他们不仅技术精湛,更深刻理解本地市场和文化。
关闭这些中心,相当于亲手拆除了连接全球创新网络与中国顶级智力资源的桥梁。
这种“避险”策略,实质上是以牺牲巨大的商业机会和长远的创新能力为代价的,本身就是一种高风险的选择。
你躲开了政治风暴的“明枪”,却可能中了丧失竞争力和创新活力的“暗箭”。
可惜,这种企业撤退已经不是孤例了,似乎成立一种趋势的一部分,它反过来又加剧了全球科技版图的分裂。
面对压力,中美两国不约而同地加速走向更为自主的“技术主义”路线。
中国发挥“举国”的优势,投入巨资推动AI的自主创新,比如建设“东数西算”工程来优化算力布局,组建“国家队”来攻坚大模型等基础技术,力图打造一个不依赖外部的技术生态。
美国的小手段就多了,通过《芯片与科学法案》等政策,投入巨额补贴,意图将高端芯片制造等关键供应链环节重新拉回本土及其盟友圈,高举关税等国家利器迫使企业回流,甚至不回流也要迫使他们离开中国,实属伤敌一千自损千五……
双方都在努力筑起自己的科技堡垒,追求自给自足,这是无可厚非的,也是必然的趋势。
只是如果任由如美国为首的西方将全球宝贵的创新资源——资金、人才、知识——强行分割在两个甚至多个相对封闭的体系内,最终结果就是造成巨大的资源内耗、效率下降,成本上升,是全人类的损失。
而亚马逊上海研究院的关闭,只是这场“科技竞赛”浪潮中,一个清晰而沉重的浪花罢了。
双标的美国
美国某些人是有格局的,美国某些人其实又是极为可恶的。
在高喊“公平竞争”和“技术无国界”口号的同时,又在暗中编织着一道道精密的科技枷锁。
一边贪婪地攫取中国市场的庞大红利,一边却又恐惧中国在科技领域的崛起,这种扭曲心态催生出一系列自相矛盾、贻害无穷的政策。
他们筑起的高墙看似围堵中国,实则正在将全球科技创新的氧气一点点抽干。
最赤裸裸的矛盾莫过于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双管齐下”。
美国商务部以“国家安全”为由,严苛限制最先进的AI芯片对华出口,试图卡住中国技术升级的咽喉。
几乎在同一时间,美国对中国顶尖科研人员的签证审查骤然收紧,学术交流的闸门被重重落下。
有数据显示,2024年,中美学者在人工智能领域的联合论文发表量断崖式暴跌!这意味着数百个本可推动人类认知边界的合作研究项目胎死腹中,无数可能改变行业面貌的创新火花被强行掐灭。
美国的行为,就像一个既想霸占果园丰收果实,又不愿让阳光雨露滋养果树生长的园丁般荒谬。
他们忘记了,基础科研的命脉恰恰在于思想的自由碰撞与人才的跨境流动,而华盛顿的短视政策,正亲手将这条命脉勒紧。
这种令人瞠目的双重标准,在数据领域上演得更为露骨。
据我了解,中国的《网络安全法》要求在华运营的外国企业将中国用户数据存储于境内,以保障公民信息安全时,美国政客和媒体立刻群起而攻之,扣上“数字保护主义”、“市场壁垒”的大帽子。
而当风靡全球的中国应用TikTok在美国展现出强大影响力时,美国国会却毫不犹豫地祭出“数据安全”的大旗,蛮横地强迫其出售业务或彻底退出美国市场。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道逻辑被他们演绎得太奇妙了,彻底撕碎了美国自我标榜的“自由市场”和“规则至上”的虚伪。
它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号:所谓的“规则”,不过是美国维护自身技术霸权、打压竞争对手的趁手工具。
当符合其利益时,“自由开放”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一旦遭遇挑战,保护主义和长臂管辖便成了“正当防卫”。
这种基于恐惧而非理性的科技围堵,其恶果已经开始反噬美国自身。
中国拥有全球最庞大的工程师群体和最活跃的数字化应用场景,是滋养尖端技术落地生根的沃土。美国企业主动或被动地撤离这片土壤,看似规避了地缘风险,实则斩断了自身汲取未来竞争力的根系。
当他们沾沾自喜于“去风险化”的暂时安全时,殊不知创新的活力正从他们紧握的指缝中悄然流失。
在科技竞争的长跑中,自我封闭、拒绝交流的一方,终将被开放合作、海纳百川的力量所超越。
美国筑起的这道“数字铁幕”,最终困住的,或许正是它自己渴望的未来。
一百多年前,闭关锁国的中国,已经尝过苦头了。
人才流动与创新格局
据早前一些报道,IBM关闭了其在中国运营了32年的研发部门,导致约1800人失业;微软也正在逐步关闭其上海人工智能实验室,将数百名专家转移到美国、澳大利亚、爱尔兰等地。
我们所看到的不仅仅是企业的重组——这俨然已是数字脱钩的物理表现,
企业不只是搬办公室了事,他们实际还在转移知识产权、专有技能和未来的创新潜力。
首当其冲的是中国本土培养的顶尖AI科学家和工程师们,他们突然被推到了一个艰难的人生十字路口。
隐约上,其实是具被迫意味的“二选一”局面,人才流动的灵活性和双向性被大大降低。
究其根源,在于曾经连接中美乃至全球的“创新网络”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其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像AWS上海研究院、曾经的微软亚洲研究院,它们的作用远不止是跨国公司的研发前哨。它们是真正的“超级节点”——汇聚了东西方最聪明的头脑,是思想激烈碰撞的熔炉,是孕育像Deep Graph Library (DGL) 这样全球性开源项目的温床。
在这里,来自不同背景的科学家共同协作,成果惠及全球开发者。
关闭这些机构,就等于拔掉了这些关键的“节点”,物理上隔离了原本紧密相连的“思想市场”。
后果就是东西方两个科技生态系统,很可能从此走上越来越不同的道路。一方开发的人工智能模型,可能采用另一套技术标准和伦理规范;一方积累的庞大数据集,可能无法被另一方有效利用。
这种治理理念的分歧在缺乏直接交流的情况下只会加深,曾经共同推动技术进步的合作精神,被各自为战的“技术孤岛”所取代。
只是,这股从中国退出的科技人才和研发投资的洪流,不会凭空消失,它们会寻找新的洼地。
例如印度、新加坡、越南等东南亚国家。
微软、谷歌等巨头已经在印度大幅增加AI投入。
这些新兴市场看到了成为中美之外“第三极”的可能性,它们拥有庞大且年轻的人口红利、快速发展的数字经济,以及(相对而言)更温和的地缘政治处境,起码对一些西方企业而言是如此的。
但机会窗口不等于必然成功,能否真正抓住这波红利,关键取决于这些国家能否迅速打造并维持一个真正开放、稳定、可预期的政策环境——让企业和人才感到安心,愿意长期扎根,某种程度上,这一点无论如何辩驳,其实都比不上中国——至少中国长期处于和平发展的环境!
同时,仅仅吸引人才和投资还不够,如何提升本地大学和研究机构的水平,建立高效的产学研转化机制,把“输入”的智慧和资金,转化为真正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本土创新和产业实力,这才是决定它们能否从“承接者”蜕变为“创新者”的核心挑战。
全球科技创新的版图,正在这场由地缘政治驱动的人才大迁徙中,经历一场痛苦而深刻的重塑。
上海实验室的灯光熄灭了,但科技探索的火焰不会熄灭,它只是被重新分配,并在新的地方点燃,照亮一个可能更加分化的未来。
可能在东南亚,可能在美国,也可能仍然是中国!
寻找新的投资方向
从投资角度看,最直观的变化,是像阿里云、百度(文心一言)、腾讯、华为这些中国本土的科技巨头们,短期内迎来了一波意外的“东风”。
随着国际竞争对手的撤离或收缩,它们在国内云计算、人工智能服务等市场的份额几乎必然扩大,客户和收入会随之增长,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
这就是所谓的“替代红利”。
同时这也会催生一批全新的、迫切的商业需求。当国家之间的“数字围墙”越筑越高,企业跨国运营的复杂性和风险陡增。
这就如同货物过海关需要复杂的通关手续一样,数据在全球流动也面临前所未有的“数字边界”管理难题。谁能帮助企业安全、合规地跨越这些边界,谁就能挖到金矿。
专注于网络安全防护的公司需求会激增,因为边界摩擦增多意味着攻击面和风险加大。
提供相对“地缘中立”的云服务的公司变得更有吸引力,它们成了不想“选边站”的企业的避风港。
同时,帮助企业理解和遵守各国复杂数据规则、安全地管理和传输跨境数据的软件工具(SaaS服务),将成为跨国公司的刚需,市场潜力巨大。
这些领域,正从“可选项”变成关乎企业生存的“必选项”。
在两大阵营壁垒森严的“小院高墙”格局下,寻找那些相对不易受地缘政治波及的“缝隙市场”或“避风港”技术,成为精明的投资策略。
一些专注于垂直细分领域的人工智能应用,因为其技术本身或应用场景的敏感性较低,反而可能迎来发展机遇。
例如,将AI深度应用于工业制造软件(提升工厂效率、预测设备故障)、生命科学和生物计算(加速药物研发、理解蛋白质结构)、或者农业科技等领域。
这些技术解决的是行业共性问题,商业价值明确,政治色彩相对淡薄,更容易穿越动荡的周期。
另一方面,为那些不得不同时在“两个世界”(中美各自的技术生态)运营的跨国公司提供解决方案的服务商,价值会凸显。
它们能帮助企业设计“双轨制”的技术架构——比如在中国用一套符合本地法规的系统和数据,在海外用另一套对接全球标准的系统,并确保两者能安全、有效地协同工作。
这类服务商将成为跨国企业在分裂世界中航行的关键“领航员”。
地缘政治的寒流冻结了旧有的合作模式,但也梳理了新的价值流向,在这个新时代里,最终的赢家很可能不是那些体量最庞大的巨无霸,而是那些能够在地缘政治的复杂裂痕中精准找到自己位置(无论是深耕本土替代、提供跨境解决方案,还是开拓中立新兴领域)、在技术民族主义的喧嚣浪潮下依然保持开放思维和全球视野(珍视开源、维护学术交流)、并且持续地、坚定地投资于核心人才与基础创新(而非仅追求短期应用红利)的企业、机构乃至国家。
说在最后
当别人忙着砌墙的时候,我们在修路。这不是什么高深战略,而是被逼出来的生存智慧。亚马逊关掉上海实验室的灯,反而照出了中国科技的另一条路——没有镁光灯,没有国际掌声,但每一步都踩在实地上。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利益集团仍在用17世纪殖民思维玩着“技术堡垒+标准输出”的老游戏,而中国正以21世纪的东方智慧构建“开源共享+场景赋能”的新大陆。
真正的技术领导力不是靠禁令维持的霸权,而是在解决实际问题中建立的信任。
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下,从巴西的智慧电网到南非的矿山自动驾驶,中国技术标准正成为新兴市场的“通用语言”。
历史从不偏爱绣花枕头,那些沾着泥土、带着油烟味的创新,正在改写地球另一端的命运——在肯尼亚的医疗AI诊室,在孟加拉的防洪预警系统,在阿根廷的无人农场里,中国科技的种子,顶着风沙发了芽。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东针”,作者:东叔频道,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