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房地产金元足球之死
清 明节前的3月29日,中国足协公布2023赛季三级联赛准入名单,有48家俱乐部获得职业联赛准入资格,中超、中甲、中乙各16家。在上赛季参加职业联赛的俱乐部中,有8家无缘新赛季联赛。
其中的广州城(前广州富力)、河北队(前河北华夏幸福)、武汉队(前武汉卓尔),再加上此前退赛的天津天海、江苏队、青岛队、重庆两江竞技,共同组成了2020年以来中国顶级足球联赛阵亡俱乐部的“遇难者名单”。
根据中国足协规定,凡计划参加2023赛季各级联赛的俱乐部,除了成绩要满足参赛条件,还需要清偿全部债务,并提交相关证明材料。
八冠王广州队(前广州恒大)一度濒临退赛,获得一笔2000万元的资金后起死回生,确认参加新赛季第二级别的中甲联赛。
同样面临清偿债务难题的深圳队(前深圳佳兆业)救急资金到位,最终留在了中超联赛参赛阵营中。
这些足球俱乐部,绝大多数是金元足球的遗产,在房地产开发商倒下之后,没有人继承,甚至没有人凭吊。
房地产金元足球之死,没有确切的时间和地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是2021年下半年以来房地产危机宏大叙事的一段插曲。
过去两年,在房地产开发商频繁出现债务违约、楼盘停工、裁员停薪之际,依附于房地产的金元足球世界发生了更加离奇的现象。
在管理层方面:
痛批金元足球的足协主席陈戌源,以及亲历上一次足坛反赌扫黑的副主席于洪臣,先后被审查调查;
教育部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司司长王登峰,主管校园足球推广,大搞足球舞、足球操,被审查调查;
华夏幸福集团联席总裁孟惊,在国家队前主帅李铁被查后,因涉及假球及行贿案,也被带走协助调查。
在俱乐部方面:
3:0成为过去一个赛季中超联赛最常见的比分,原因是经常有比赛双方其中一队赛前弃权,被判3球告负;
江苏苏宁队夺冠后旋即宣布解散,而老板张近东之子至今仍是意甲国际米兰俱乐部的主席,同时被投资者在香港法院起诉追债;
由许家印亲自规划、参与设计的广州队新球场,因为恒大资金链断裂不得不退还土地;
归化为中国籍的巴西球员高拉特,获得了恒大开出的总价1.1亿元、为期三年的合同,但由于不符合国际足联规定,从未代表国足出场,后转换为巴西国籍,只缴纳了250元的手续费;
华夏幸福更名为河北队后,球员自备矿泉水参赛,赛前在微信群接龙报名以免凑不齐最低注册人数,开球前还要拉起讨薪的横幅;
国家队商务运营公司福特宝拉来的赞助商,少了许多大客户,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晓芹海参。
陈戌源在任时一度痛心疾首地批评金元足球,推动了俱乐部名称中性化及财政收支平衡政策。客观地说,不管他本人做了什么,这些都不是“逆产”。
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中国足球完成了一次供给侧出清,就如同目前房地产市场所经历的开发商倒闭潮一样。
但不同的是,房地产是周期性行业,每一轮市场下行都伴随一次楼市刺激,每一轮投资过热又会迎来一次严格调控,循环罔替、不止不息。房地产从来都是支柱性产业,不管上面是否承认;而足球,从来没有成为在我们之间普及的生活方式。
没有市场化的资本愿意继承这份足球遗产,因为事实证明,中国足球从来没有给资本带来什么实质的回报。它带来的只有所谓的流量、关系和名望,就像上市公司的商誉,最终因为市场泡沫的破灭被一次性计提为减值损失。
这几天,前《体坛周报》记者冉雄飞在微博上不断爆料,看起来中国足球不见光的地方,远不止那几位被查权臣的私下勾当。他那些不长的微博,才是金元足球迟到的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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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未来可栖”(ID:hifuturecity),作者:史达林,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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