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的AI之路,为何节节败退?

脑极体·2025年07月22日 20:03
如果继续自乱阵脚,Meta的AI黄昏或许将正式到来

一周前,硅谷爆出消息:Meta以4年2亿美元的天价合约,从苹果挖走AI模型团队负责人庞若明,并组建超级智能实验室,誓要在AI竞赛中翻盘。然而,声势浩大的人才争夺战背后,却隐藏着一个残酷的现实——Meta,这家曾经的社交媒体霸主,在AI的路上,可以说节节落败。

Llama 4模型表现不及预期,被开发者质疑特调作弊;Behemoth大模型跳票,内部测试结果惨淡;为AI研发提供现金流的广告业务遭遇70亿美元缩水,Temu和Shein因特朗普关税政策大幅削减预算……

Meta的AI之路,为何越走越窄?扎克伯格的百亿美元豪赌,究竟是Meta的绝地反击,还是另一场预示失败的转型?

AI夹心层困境

作为社交媒体时代的绝对霸主,Meta曾经坐拥着业内最顶级的资源。研究团队有着杨立昆这样的顶级科学家坐镇,资金上凭借广告业务每年千亿美元的现金流支撑。

但让人疑惑的是,它如何步步落败到了如今不得不重金抢人的局面?我们一起来回溯一下。

Meta曾引领2010年的AI研究,推出PyTorch等主流研究工具。然而,与谷歌TensorFlow和微软Azure AI不同,Meta研究长期停留在学术导向,错失了技术商业化的先机。

2022年,生成式AI兴起的前夜,比OpenAI早三月推出聊天机器人的Meta本有可能最先成为拿起火把的人。可惜,BlenderBot 3和Galactica因频繁输出虚假信息黯然下架。同期,杨立昆对大语言模型的公开质疑进一步加剧战略摇摆,让其错失ChatGPT风口。

2023—2024年,在其他公司都全力冲刺大模型时,扎克伯格的All in元宇宙战略分散了资源,导致算力布局落后。

前期失利累积的矛盾,在2025年全面爆发。Llama 4表现不佳,被开发者质疑“特调作弊”,核心人才流失;Behemoth大模型跳票,内部测试结果惨淡,被曝或将放弃;商业化上,Meta的AI应用日活仅45万,与其社交平台20亿日活的庞大体量形成鲜明对比,远低于ChatGPT;祸不单行,特朗普政府对华加征关税导致Temu、Shein等主要广告客户大幅削减预算,Meta的现金牛业务遭受重创。

面对危机,扎克伯格决定“用钱砸出一条路”:

在人才方面,不惜重金挖角,仅一个月就从OpenAI挖走七位核心研发人员;基础设施层面,豪掷千亿美元砸向算力,建设1GW的Prometheus和5GW的Hyperion超级集群,甚至自建200MW天然气发电厂保障供电;商业化上,考虑放弃开源模型Behemoth,转向闭源开发,以寻求更清晰的变现路径。

从早期的技术领先、到ChatGPT时代的犹豫不决、再到如今的疯狂追赶,多节点的接连落败让Meta陷入了一种被双向挤压的夹心层困境:向上,无法突破谷歌、微软等老牌劲旅的技术壁垒;向下,被OpenAI、xAI等后来者赶超。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局面,让昔日巨头在这场AI时代的大战显中得愈发被动。

昔日巨头,为何深陷泥潭

Meta在AI竞赛中的困境并非一日之寒,而是战略误判、技术债务和组织文化问题交织形成的系统性困境。这些因素相互强化,让它一步错、步步错。

2021年,当其他科技巨头开始布局生成式AI时,Meta却全力押注元宇宙,更名并投入数百亿美元建设虚拟世界。这一决策导致两个严重后果:

首先,错失生成式AI的黄金发展期,直到ChatGPT爆火后的2023年2月,Meta才如梦初醒般成立专门的生成式AI团队,而此时OpenAI已领先一年。内部备忘录显示,OpenAI早在2022年就已采用H100,Meta直到2024年才开始大规模部署,严重拖慢模型开发进度。

其次,资源分散,元宇宙业务Reality Labs持续巨额亏损,2025年第一季度达42亿美元,消耗了本可用于AI的现金流。当Meta终于转向AI时,又面临“既要追赶基础研究,又要商业化落地”的双重压力,导致战略焦点模糊。

近期,研究团队的大洗牌更动摇了Meta一以贯之的开源立场,其苦心经营的开发者生态面临流失困境。从社交媒体到元宇宙,再迅速转向AI,Meta似乎一直在寻找下一个增长点,却未能坚定执行任何一项长期战略。

这种犹疑不决的态度在前期直接累积了严重的技术债务。

一方面,Meta将AI视为增量而非变量,一直没有开辟独立的商业化土壤,持续用于优化广告等现有产品。短期商业回报的偏好带来了一定收入,却让技术研发停滞不前、基础设施落后。比如,Meta与竟对在算力上存在显著差异。而即便现在投入130万块GPU建设1GW算力集群Prometheus,也需要时间消化吸收。竞争对手如xAI的Memphis集群已开始产出Grok4等成果,形成代际差距。

另一方面,重学术轻产品的特点阻碍了商业化。Meta每年在研究上投入数十亿美元,产出数百篇顶会论文,却没有将其落地为用户买单的商业产品,就好比只烧钱、不赚钱,在AI竞赛中负重赛跑。

除了战略和技术,组织文化的混乱特质也让其难以形成稳定的技术路线。

内部人员爆料,Meta内斗严重化、技术路线割裂、抢功主义盛行,末位淘汰催生的恐怖情绪让员工核心驱动力从技术创新异化为“避免被裁”,不少热衷研究的核心人才离职。收购Scale AI后,外来精英与原有团队产生摩擦,Alexandr Wang空降领导AI实验室,砍掉多个学术项目引发老团队不满。政策上,Meta为顶尖人才提供的股权激励多与短期股价挂钩,可能鼓励冒险行为而非扎实研究。

与硅谷传统的使命驱动、OpenAI的AGI口号形成鲜明对比,Meta的AI战略显得功利而短视,更多是应对竞争而非引领创新。而这某种层面,也源于扎克伯格领导的一言堂风格。

可见,Meta其实已经危机四伏,即便加码投入,也需要时间消化吸收。但同时,它的竞争对手还在加速前进。那么,深陷困境的Meta到底有没有破局之路?如果有,在哪?

Meta还能扭转局面吗

历史表明,技术范式转往往伴随着科技巨头的洗牌。社交媒体时代的Meta成功颠覆了传统媒体,而现在,它又面临着被AI新贵颠覆的困境。

但它的核心问题不在于资源匮乏,而在持续摇摆带来的危机:既失去先发优势、又缺乏后来者的灵活与专注

如今,Meta正试图用最野蛮的方式翻盘:砸钱、抢人、堆算力。短期内,它仍可依靠其规模优势维持一定地位。但长远来看,若不解决根本问题,很可能重蹈元宇宙的覆辙,巨额投入落空。

要扭转局面,Meta需要的不只是金钱攻势,而是从内部发力的几个变化。

变化一:明确技术路线,放弃“既要又要”的摇摆策略,停止跟风式创新。

Meta在上半年的丑闻频出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心态崩了,眼看着各家大模型以神速迭代,DeepSeek等AI新秀刷新榜单,研究团队甚至不惜测试作弊向观众卖好。如今,Meta仍在开源与闭源之间犹豫,甚至可能放弃Behemoth模型。这种模糊立场或将引起更大争议。想要翻盘,Meta必须明确技术路线:若坚持开源,则强化Llama生态,绑定PyTorch开发者,成为AI基础设施提供商(类似Red Hat模式);若转向闭源,则聚焦企业AI服务等高利润场景,但需承受社区反弹风险。

变化二:注重技术的价值转化,从论文导向转向产品落地。

Meta的AI研究长期偏学术,而竞争对手更注重工程化能力,需要设立“产品-研究”联合团队,打破传统壁垒。研究流程上,借鉴谷歌Brain与DeepMind的融合模式,让研究员参与产品设计,工程师介入模型优化,缩短从论文到产品的周期;产品上线后,利用Meta庞大的用户行为数据(如20亿日活社交互动)训练模型,而非依赖纯学术数据集;未来,超算集群等基础设施应优先支持已确定商业化路径的项目,而非仅满足学术需求。

变化三:调整组织架构,避免扎克伯格一言堂。

Meta的决策过度依赖创始人,导致战略频繁转向。下一步,公司要赋予AI实验室更高自治权,类似Google DeepMind,让团队独立运作,减少管理层干预。同时,优化人才激励,建立长期绩效体系,将高管薪酬与AI产品商业化挂钩,而非短期股价波动。需要注意的是,团队要吸取教训,在AI、元宇宙、硬件之间明确优先级,避免资源分散。

而至于它究竟能不能挺过转型阵痛,关键就在于接下来能否明确技术路线、保持战略定力、重建工程文化。

当然,如果继续自乱阵脚,Meta的AI黄昏或许将正式到来。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脑极体”,作者:珊瑚,36氪经授权发布。

+1
37

好文章,需要你的鼓励

参与评论
评论千万条,友善第一条
后参与讨论
提交评论0/1000
特邀作者

写让你脑洞大开且能看懂的人工智能、流媒体、海外科技。

下一篇

这波Agent浪潮,零一万物不能错过

10小时前

36氪APP让一部分人先看到未来
36氪
鲸准
氪空间

推送和解读前沿、有料的科技创投资讯

一级市场金融信息和系统服务提供商

聚焦全球优秀创业者,项目融资率接近97%,领跑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