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刀or解冻?AI时代中层行动指南
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的手机市场里,诺基亚几乎是无人能敌的“霸主”。在1982年推出第一部移动电话后,诺基亚于20世纪90年代迅速崛起, 打败摩托罗拉,成为全球手机市场领导者。即便对于初代智能机用户来说,诺基亚也堪称其心中功能机时代的“白月光”,而它的“战略敏捷性”也曾是为行业所乐道的典范。
然而“苹果”来了。2007年,第一代iPhone 面世,将世界引入智能机时代,安卓(Android)操作系统也迅速崛起,成为智能手机市场的主流平台。诺基亚的硬件和塞班(Symbian)系统无法与两者匹敌,手机市场格局剧变在即。然而这一次,诺基亚的“敏捷”失效了,在是否做智能设计和继续采用塞班系统等决策上浪费了数年时间,从引领者的位置一路向下,苦苦追赶苹果不能,最后于2013年以约75亿美元的价格将手机业务出售给微软。
这一惊动世界的失败案例自然引发诸多讨论——多数人将诺基亚手机的失败归因于其管理团队的自满和创新倦怠,蒂莫·沃里( Timo Vuori)① 和奎·休 (Quy Huy)②却多问了一个“为什么”——诺基亚为何会走入自满和创新倦怠的境地?
2016年,沃里和休采访了当时诺基亚的76名高层管理人员、中层管理人员、工程师和外部顾问, 意图探明究竟是什么阻碍了诺基亚的快速响应。
研究发现,诺基亚的中层管理者长期处在来自高层和股东的高压环境中——后者往往“脾气不小” 且排斥坏消息。为了不影响职业发展,中层最终选择向高层隐瞒真实情况,提供虚假乐观的报告。因此在与苹果的竞争中,诺基亚的中层不敢向高层坦言自己产品的缺陷,在后者对新品开发的进度预期脱离现实时也恐惧提出反对意见。这种隐瞒导致组织内部信息失真,高层无法掌握真实情况,中层则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接阻碍了变革的诺基亚中层管理者因此被推上风口浪尖。当时任诺基亚首席执行官的史蒂芬·埃洛普(Stephen Elop)说“我们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的时候, “中层失能”似乎就愈发成了“为什么”的标准答案。
中层?高层?到底是谁的错?
#1
我有什么办法?
当中层成为组织的“冻土层”
The Predictive Index和HR Dive联合调研的一份报告显示,99%受试者认为中层管理者承受着压力,其中44%表示他们压力“非常”或“极度”大。而79%的中层管理者表示,管理他人带来的压力让他们陷入职业倦怠的困境。如果能保持同样的薪酬,70%中层管理者愿意回到独立贡献者(individual contributor,IC)的角色。
中层向来如此不快乐吗?
研究者普遍认为,“中层管理者”这一角色诞生于工业革命时期。其时,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提高, 企业规模逐渐扩大,传统的家族式管理模式已无法适应生产需要。企业开始引入分工和层级制度,因此呈现出“基层”“中层”“高层”的职能和职级区分。最初,中层管理者的主要职责是协助高层管理者执行战略决策,同时监督基层员工的工作。这一时期, 中层管理者多为经验丰富的工人或技术人员,他们在生产一线积累了大量的实践经验,能够有效地协调生产活动。
20世纪初至20世纪60年代,弗雷德里克·泰勒(Frederick Winslow Taylor)的“科学管理理论” 和亨利·法约尔(Henri Fayol)的“一般管理理论” 等对中层管理者的角色定位和职责划分产生了深远影响——企业开始注重管理的科学性和系统性,中层管理者在计划、组织、指挥、协调和控制等方面的作用便日益凸显。20世纪60-80年代,随着竞争加剧和市场环境的变化,企业开始愈发注重创新和灵活性,因而对中层管理者的应变能力和创新意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创新思维”和“变革能力” 被列入中层管理者的评价表。
20世纪80年代至21世纪,经济全球化加速, 信息技术快速迭代,层级制度日益走向僵化,臃肿的官僚体系成了“大企业病”的罪魁祸首。一时间, 企业重组和变革纷纷扬扬,“扁平化”“数字化”“流程再造”等变革趋势将中层管理者放置在前所未有的动荡和未知中。
“降本增效”的魔咒降下,科技巨头登场示范。从2022年到2025年,Facebook母公司Meta进行了三轮大规模裁员。在第二轮裁员中,“中层管理人员”被扎克伯格明确列入削减目标中,要求未能达到绩效期许的中层要么转换为“IC”,要么就离开公司。为了避免扎克伯格所说的“经理管经理,经理再管经理,最后才能管理工作人员”的冗余嵌套,许多组织开始采用更为扁平的结构,如“合弄制” (holacracy)、“多模块式”(podularity)、“青色组织”(teal)等。为了简化管理层级,这些组织形式通常将中层管理者视为“冗余”。相比传统的“上行下效”的垂直结构,扁平的组织模式更强调赋予个体权力、激发个人的能动性。
图1 三种常见组织结构形态:金字塔形、橄榄形和扁平圆球形
中层怎么就成了优化浪潮中的“众矢之的”?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得听听人们如今是怎么评价中层的。
在《权力下放给中层》(Power to the Middle) 一书中,作者埃米莉·菲尔德(Emily Field)、布莱恩·汉考克(Bryan Hancock)和比尔·沙宁格(Bill Schaninger)将这部分被列入企业优化名单的中层管理者称为组织的“冻土层”(permafrost):他们通常在企业里待了很久,有一些经验,却不再产生新的价值,“没有坏到要被裁掉,也没有好到应该被升职”。他们如同常年冰封的冻土层一般僵化,缺乏活力。
从自身来看,长期待在“舒适圈”里的中层怠于改变,缺乏对市场变化的敏感度。从组织角度看, 这些中层也未被重新部署,没有得到足够的培训, 知识结构日益陈旧,难以适应组织未来的发展需求。即便高层发起自上而下的变革,也会发现这些强硬的“冻土层”不仅对变革持怀疑态度,甚至可能强烈抵制,成为组织创新的首要障碍。
没错,“僵化”“守旧”便是中层首先浮现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但这并不是印象的全部。正如1999 年的美国讽刺电影《上班一条虫》(Office Space)的一幕所描绘的那样——一位自以为是的中层管理者不断因为下属没有给用途不明的TPS (transactions per second)报告附上封面页而斥责他们——“颐指气使、滥用职权的官僚”才是中层管理者收获的最为经典的印象。对下属来说,他们往往不是问题解决者,而是制造无意义的额外工作的人。从外部看,他们又似乎只是给无休止的文书盖章签字的“打勾人”——在大卫·格雷伯定义的“狗屁工作”里,中层绝对称得上是典型。③
然而基于对中层群体的广泛调研,研究者们纷纷发现,上述针对中层管理者的刻板印象实际上只描绘了一层“面具”。无论是愤世嫉俗、意志消沉还是虚假乐观,这层面具都掩盖了他们的真实困境, 因而也低估了他们潜藏的正向能量。
在菲尔德等人看来,作为“冻土层”的中层管理者是由更为复杂的因素建构而成的:中层管理者所拥有的现实条件和高层对他们的期望往往是错配的。大多中层像“八爪鱼”一样面对着纷杂的任务, 在管理团队的同时还要处理大量行政工作和实际业务,这让他们常常感到缺乏时间和资源。据麦肯锡调查,美国42%的中层管理者表示,他们的组织并没有为他们的工作提供足够的支持。更不用说中层常常要花费大量精力在“非显性”的工作上——如给团队成员做“情绪按摩”——而这部分贡献难以获得认可或奖励。
不仅无法专注于管理工作,中层管理者还普遍感到缺乏高层的信任和决策自主权。一些高层拒绝分享权力,事必躬亲,中层成了“空心人”,管理才能被浪费在不必要的琐事上。即便试图向高层提供建议,几次受挫后,中层便陷入低自我效能感,认为自己无法有效推动变革,从而倾向于维持现状。在复杂的组织压力下,中层逐渐习惯于使用这两种生存策略:惰性(inertia)和权宜(expediency)。这种“习得性无助”的状态往往是让中层戴上“僵化” 面具的本质因素。
在本专题《当AI敲开中层管理者的办公室大门》一文中,几乎所有与谈人都表示,“向上”沟通占用了他们大部分的精力,而与高层的互动质量直接影响着他们的工作价值感:一个表示信任的举动就能让他们收获莫大的满足感。
至此,我们或许已经可以回答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在诺基亚手机失败的案例中,错并不在高层或中层任何一方,而在于双方之间被堵塞的沟通渠道。基于“恐惧”而非“信任”和“开放”的沟通模式, 使关键信息从中层流向高层的渠道被冻结,中层则冒着风险选择了隐瞒和虚报的非理性行为。
#2
Kiss-Up-Kick-Down?
中层的行为动力学
想要弄清如何激发中层管理者潜藏的能量,首先要理解他们“能做什么”。虽然深受“习得性无助” 的影响,中层管理者却并不总是逆来顺受的。他们实际上具有相当的能动性,总是在组织中努力寻求各种生存之道,以求达成自己的目标。
学者法比奥拉·格波特(Fabiola H. Gerpott)和尼尔斯·范·夸奎贝克(Niels Van Quaquebeke) 的研究为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聚合的视角。他们基于资源保存理论(conservation of resources, COR)构建了一个资源视角框架,发现中层管理者主要由两条路径来获取资源,进而推动自身职业发展:“ 讨好上级”(Kiss-Up) 和“ 欺压下级” (Ki ck-Down)(简称KUKD)。
这一理论帮助我们剖开了中层管理者在组织中的生存状态,进而能够理解他们的角色、动机、认知和行为模式。KUKD是一种双向动态的行为模式, 中层管理者在与上级互动时采取讨好行为(如恭维、提供额外支持),而在面对下级时表现出剥削和虐待行为(如施压、恐吓、甩锅)。在“向上向下”两方面的互动中,总是“向上”的部分更为困难,对中层的消耗最大。
这种行为模式的根本动机源于中层管理者在资源竞争中的压力——中层通常被描述为个人职业生涯的“过渡期”或“瓶颈期”,这一时期,他们常常感到“被困住”,因工作负担过重、候选人竞争激烈或技术取代的威胁而陷入倦怠、焦虑的困境。因此, 为了快速向高层晋升,他们想要“超越他人”的动力在组织中显得更为强烈。
KUKD虽常见,却不能概括所有中层管理者的行为模式。为了形成更良性健康的互动,一部分中层开发出了更具有能动性的策略——向上管理,即以信任为核心,基于资源分配权建立理性沟通,通过理解上级目标、主动汇报进展、合理争取资源, 实现个人、团队与组织目标的协同。在本专题《当AI敲开中层管理者的办公室大门》一文中,我们也将看到智慧的中层如何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动性,实现有效的向上管理。
向上管理启发组织重视中层管理者的能动性, 这些基于个人性格、偏好和心理动机偏差的因素可能将组织推向截然不同的方向。例如,高组织认同的中层管理者更关注组织整体而非个人绩效,这有助于组织克服惯性并刺激战略更新。而当中层管理者未能履行其聚合性角色时,组织功能就会失调。
表1 构成KUKD现象的行为示例
资料来源:F H, Gerpott and N. Van Quaquebeke Kiss‐up‐kick‐down to get ahead: A resource perspective on how, when, why, and with whom middle managers use ingratiatory and exploitative behaviours to advance their careers[J]. 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 2023, 60(7): 1855-1883.
中层管理者常被看作组织架构中承上启下的一环。抛开其个体性和能动性的因素,他们常在组织中扮演以下两种角色:
第一,“代理/ 协调者”。管理学家亨利·明茨伯格(Henry Mintzberg)将这一角色详细分为三种功能:人际、信息和决策。人际角色要求中层管理者与员工建立个人关系,发挥领导作用;信息角色使中层管理者成为团队内部的信息中心,负责信息的生成、监控、整合和传播;决策角色则赋予他们解决冲突和分配资源的权力。
第二,“编码/ 解码者”。通过过滤、翻译、解释和推送信息,中层管理者将抽象概念转化为可行的组织实践,协调组织内外的信息流动。在垂直信息流方面,中层管理者通过议题推销(issue-selling)和意义构建(sense-making)与高层管理者进行信息交换;在水平信息流方面,他们协调不同部门之间的关系,以对齐现实并构建集体战略意识。
在本专题企业CEO自述中,我们将会看到高层管理者对理想中层的定义。例如五星控股集团董事长汪建国就有一个具体的画像:年轻且专业,热爱学习,对外界有好奇心;谦逊而开放,自我反思, 对环境有敬畏心;专注又担当,能打胜仗,对事业有责任心;低调且亲和,富有共情,对团队有同理心; 坚韧有定力,耐住寂寞,对价值实现有耐心。可见, 高层往往期待中层具备复合能力,发挥聚合作用, 较其他角色更具“性价比”。
图2 中层管理者的基本角色及其与上下层的互动关系(本刊根据相关文献制图)
#3
拿中层“开刀”?
AI时代中层行动指南
“性价比”自然是效率社会的标准之一。在AI时代,这把剃刀显得更锋利了,而且似乎直接指向“臃肿而冗余”的中层。中层管理者被视为成本,其在组织中的角色重要性降低,面临被边缘化的风险——不只Meta,亚马逊、Alphabet、微软等大公司也在发展AI战略的步履中渐次实施了大规模的裁员。技术替代的威胁逼近眼前,即便是最倦怠、最因循守旧的中层管理者也不得不“自驱”起来——要么拥抱技术革新,要么离开。离开,却往往发现无处可去。
适度的技术焦虑也许是有益的动力,有变革意识的中层管理者却没必要陷入过度的恐慌。综观学界和企业实践,目前的普遍认知是:AI真正替代的是那些更为初级、重复、简单的工作环节,而很难直接替代人类管理者。换句话说,AI可能会取代那些只会做“狗屁工作”的中层管理者,他们已经在舒适圈里沉溺太久,不知“新”为何物,更别提怎么拥抱变化。但对于主动寻求自我迭代的中层来说, AI带来的更多是机遇。
麦肯锡2025年的一项调研报告“The State of AI :How Organizations Are Rewiring to Capture Value”显示,AI目前主要在三个方面帮助中层管理者提升效率:一,流程优化与重塑;二, 决策支持分析;三,内容创作与审核。在“Opportunity or Threat?”一文中,作者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AI的广泛部署可能取代中层管理者的部分传统工作, 改变其工作流程与价值创造方式。若能合理利用技术优势,中层管理者也有机会在战略决策、创新推动等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此外,在本专题的圆桌谈话中,多位中层管理者表示AI还对他们产生了更具体的影响:首先,由于AI确实取代了一些初级工作(如财务工作中的数据整理),他们的团队成员被削减,这在一定程度上扰动了士气,因此需要他们采取行动来安抚、调整团队;其次,AI越来越广泛的介入使组织的评价体系发生了变化,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投入更多精力和资源在自我学习和驱动团队上,以适应新的评估标准,这无疑增加了他们的压力;最后,就AI 的进展与高层时刻保持认知对齐,也是他们感到力不从心的部分。
因此,在与AI的关系中,中层管理者似乎处于一个十分矛盾的状态:AI替代了一部分工作,缩减了基层员工的人力成本,却隐性地扩大了中层的职责范围,增加了新的角色要求。这意味着,在AI早期介入的效力仍不够高时,企业降本增效的一部分压力实际上转嫁到了中层身上。
裁减中层说起来容易,现实却更为复杂。在本专题的《用制度再造激活中层价值》一文中,席猛和姜铠丰教授⑤认为,技术虽然提升了组织运行的效率, 却并未根本解决“管理中长期存在的结构性张力”, 如:“战略如何有效传导至执行端?高效执行如何在不牺牲公平的基础上实现?敏捷响应如何在保持速度的同时防止系统失序?”如果没有中层,谁来“构建意义、引导情绪、整合冲突”?
#4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中层?
重新构想,融化“冻土”
作为枢纽角色,尤其在许多涉及“人”的方面, 中层管理者仍然是不可取代的。AI则正在推动中层实现角色定位和能力的新一轮转变。
在本专题中,学者杨钰琪和梁建将深入分析“AI时代组织需要怎样的中层管理者”,席猛和姜铠丰教授则通过研究表明如何“再造制度”以激活中层的价值。但在展开阅读前,我们不妨先简单梳理中层管理者在AI时代的角色和认知转变路径。结合《权力下放给中层》一书的观点,可以将其总结为以下四点:
(1)从“中途站”到“目的地”。中层管理者需要摈弃只有通过晋升才能体现价值的传统观念,认识到自身在组织中的连接作用。企业则需要对中层管理者提供充分的价值认可和资源支持,将中层管理者视为组织重要的战略资产,帮助他们持续发挥连接和整合的价值。
(2)从“偶尔的评价者”到“持续的指导者”。中层管理者应该将自己视为组织内创意、创造力和创新思维的关键枢纽,长期帮助员工评估和发展他们的天赋。在AI环境下,中层应鼓励员工尝试接受新技术,在他们感到迷茫时帮助他们找到新的职能定位和发展空间。
(3)从“交易型关系”到“交互型关系”。中层管理者应更多关注员工的职业发展、心理健康和工作满意度,通过灵活的工作安排和心理支持,帮助员工在各种有挑战的环境(如远程工作)中保持高效。
(4)从“行政官僚”到“数据侦探”。中层管理者需要利用数据和技术来优化工作流程和提升工作效率,真正运用AI来解决业务和管理问题。另外,中层还需要时刻关注AI的潜在风险,承担起内部“监管者”的角色。
中层管理者的意义需要被重新审视,而这不仅是中层自己的任务,高层和组织整体都需要转变思维,重新构想中层的可能性。重审“诺基亚之问”,我们最终能够看到中层管理者久已有之的困境,其本质是组织生态失能的缩影——他们的沮丧、无力、倦怠和焦虑,恰恰是组织制度设计失衡、信息流动通道不畅的指示器。因此,比起简单归因和草率裁减,更关键的是改变对中层管理者的传统认知,构建基于信任的开放生态,将这一僵封的“冻土层” 化为孕育创新的沃土。如此,AI时代的“未来中层” 才能拥有全新的想象空间。MI·专题
注释:
①芬兰阿尔托大学战略管理学助理教授。
②欧洲工商管理学院 (INSEAD)新加坡校区战略管理学教授。
③人类学家大卫·格雷伯(David Graeber)在《毫无意义的工作》(Bullshit Jobs: A Theory)一书中将“打勾人”列为“狗屁工作”的一种。
⑤席猛是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英才副教授,姜铠丰是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讲席教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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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复旦商业知识”(ID:BKfudan),作者:刘蕊绮,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