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惹众怒的推特新主却是老板们都钦佩的管理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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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马斯克接管 Twitter 后大家对他的看法怎样？如果你看 Twitter 和主流媒体报道，就两个字：差评。从那些评论看，他几乎没一件事情是做得对的，也几乎没有一个人对他是感到满意的。但是如果你偷偷问另一个群体，他们对他的赞赏却是出奇的一致：这个人做了他们想做又不敢做的几乎所有事情。他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启了一场管理革命。现在的问题是，有多少老板敢跟着他到炮火中去？文章来自编译。

在硅谷以外的大多数人看来，埃隆·马斯克入主 Twitter 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这一点似乎显而易见。

在接任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马斯克解雇了 Twitter 一半以上的员工，吓跑了许多主要广告商，对其验证程序进行（及撤销）了一系列不明智的变更，并用冒犯性的推文激怒了监管机构和政客，还短暂地向苹果宣战，为离奇的“Twitter 档案”的曝光开绿灯，停止支付 Twitter 办公室的租金，另外还错误地指责公司前信任和安全主管支持恋童癖。他的个人财富缩水了数十亿美元，在戴夫·查佩尔（Dave Chappelle）的一场演出中还遭到了嘘声。

几乎从任何方面来看，有关他的事情进展都不能算顺利。可是，有一个群体仍然坚定地支持马斯克：那就是老板群体。

最近几周，尽管这位亿万富翁在 Twitter 一事上的表现令普通人咋舌，许多科技高管、创始人和投资者却都表达了他们对马斯克的钦佩。

上月底，在纽约时报 DealBook 大会上，Netflix 的 CEO Reed Hastings 称赞了马斯克，称他是“这个星球上最勇敢、最有创造力的人”。

私募股权投资人加文·贝克（Gavin Baker）最近则声称，许多拿到风投的首席执行官都“受到了马斯克的启发”。

对于马斯克的管理风格，颇具影响力的风投公司 Andreessen Horowitz 的几位合伙人也在推特上表达了类似赞美。

当然，这些精英对马斯克的支持部分可能要归结为一丘之貉，或赤裸裸的经济利益。（比方说，在马斯克对 Twitter 的收购上，Andreessen Horowitz 就投了 4 亿美元。）部分可能反映的是马斯克在特斯拉和 SpaceX 取得成功后剩下的商誉。

但就像我在过去几周致电给的硅谷高级管理人员和有影响力的投资者一样，支持马斯克的人数之多实在是令我惊讶——即使他们不会公开承认这一点。

马斯克的捍卫者指出，尽管裁掉了数千名员工，但 Twitter 并没有像一些批评者预测的那样倒闭或下线。他们认为这种严厉的管理风格是必要的纠正，他们相信他最终会因削减成本和立规矩而得到回报。

Bloomberg Beta 的风险投资家 Roy Bahat 说：“他说了许多首席执行官希望自己也能说出来的话，但其他人只是想想。”

Bahat 也批评了马斯克的部分举动，将他在 Twitter 的任期描述为一场“鲜活的自然实验”——一扇会引起不和但具有启发性的窗口，让其他高管得以了解如果自己也去尝试的话，怎么才能逃脱惩罚。

他说：“他让人们进一步了解了更多的可能性。”

技术精英们支持马斯克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个人喜欢，或者因为他们同意他的“反觉醒”政治运动。（尽管部分确实认同。）

相反，他们把他看作是新兴世界观的旗手，他们希望这种世界观能在硅谷得到更广泛的传播。

作家约翰·甘茨（John Ganz）将这种世界观称为“老板主义”（bossism）——这种主义认为，过去建立和运营重要科技公司的老板下放了太多的权力给替他们工作的人，导致员工自以为是、懒惰、过于政治正确，这些老板认为有必要收回这些权力。

按照甘茨的讲述，硅谷老板主义的主要支持者——其中包括马斯克，风投家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以及彼得·泰尔（Peter Thiel，与马斯克一样都是 PayPal 的创始人之一）——正在抓住机会让科技行业的文化急剧地向右倾，他们要灭一灭左派员工以及那些员工同情者的威风，同时恢复他们自己以及其他的老板在图腾柱顶上的应有位置。

马斯克的部分同情者确实就是用那么直白、政治化的方式去看待事情的。比方说，作家，加密货币创始人安东尼奥·加西亚·马丁内斯（Antonio García Martínez），就称赞马斯克对 Twitter 的收购是“创业资本对 Twitter 等公司中普遍存在的 ESG 骗子，以及骗吃骗喝的人的一种反抗”。

但是，虽然一些科技公司的 CEO 可能会把他们的问题归咎于性别研究专业的卧底，但马斯克的许多精英粉丝坚持的是一种更直接的、商学院式的老板主义。对于马斯克以铁腕手段统治 Twitter，并采取了技术高管因害怕疏远员工而拒绝采取的各种举措——比如裁员、剥夺津贴、惩罚内部持不同政见者、抵制多元化和包容性的努力，并迫使员工回到公司上班，他们十分钦佩。

这些老板认为，在过去十年左右的时间里，蓬勃发展的科技行业和人才短缺迫使许多首席执行官做出了各种不合理的让步。他们用好吃好喝和康普茶等额外津贴宠坏了员工。他们同意使用 Slack 等职场聊天 app，从而让职场的层级关系扁平化，并给初级员工提供了直接挑战领导层的途径。他们竭尽全力满足员工的要求——DEI（多样性、公平、包容）研讨会、灵活的远程办公政策、公司健康日——好让他们开心，并防止他们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

然后，马斯克入主了 Twitter，并拒绝做任何事情。马斯克没有试图讨好 Twitter 的员工，而是解雇了其中的许多人，并向其他人发起挑战——如果他们想保住工作，就得证明自己“硬核得不得了”。他之前在自己的其他公司就做过一些这样的事情。但在 Twitter 这里，他是完全公开地做着这一切，用他的 Twitter 账号作为大棒，让员工保持一致。

Twitter 前领导的管理风格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繁荣时期和事佬式的管理风格，营造了一种公开辩论和讨论的氛围——公司的核心价值观之一是“沟通要无所畏惧，这样才能建立信任”——但马斯克用绝对忠诚的文化取而代之。他在公开场合辱骂 Twitter 员工，解雇任何敢于批评他的人。他尤其不屑公司的多元化和包容性努力——嘲笑在 Twitter 壁橱里发现的一件旧的印有“Stay Woke”的 T 恤，并解散了公司的员工资源小组（包括黑人、性少数和女性员工小组）。

对于很多人来说，马斯克的举动似乎是一个研究公司不该如何管理的案例。但对于一些硅谷精英来说，那些举措就像一道闪电——一个期待已久的问题的答案，“如果我们对待员工……更糟一点会怎么样？”

马斯克的每一个举动老板们未必都同意，但他们中的许多人认为他在大局方面是正确的。科技公司已经变得臃肿且效率低下。觉醒的人力资源部门做得太过分了。员工不应再做激进的活动家，而应该专注于做好本职工作。

马斯克并不是第一个表达这些观点的科技领袖。近年来，像 Coinbase、Kraken 和 Basecamp 这样的公司都试图限制员工的激进主义，但结果值得商榷。（最近，Meta 也禁止员工在工作场所论坛上讨论堕胎和枪支权利等“破坏性”话题。）

现在不一样的是背景。近 20 年来，经济压力首次降低了科技行业的利润，曾经不遗余力地让员工开心的公司正在调整航向，开始裁员。股价下跌的公司高管们宣称自己是“战时 CEO”，一年前本可以信誓旦旦威胁老板要走人、可换取更轻松的工作的员工，现在却在艰难度日。

所有这些都让话语权从员工转移到了老板身上。

华盛顿大学教授，历史学家玛格丽特·奥玛拉（Margaret O ' Mara）曾撰写过有关硅谷劳工文化的文章。她说：“当就业市场宽松时，不管是工作场所津贴还是更好的 DEI（多样性、公平、包容），管理层对员工期望的关注可能会减弱，这完全是因为他们不太需要提供这些东西来招聘或留住人才。”

换句话说，马斯克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启动管理革命。现在，问题来了：有多少老板会跟着他一起到炮火中去呢？

译者：bo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