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花87亿买股票，美国一位基金经理对疫情下了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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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投资市场中，“低买高卖”是人人知晓的黄金法则，但并非人人都有勇气尝试。面对今年春季爆发的疫情，投资市场波动剧烈，恐慌性抛售现象愈发严重。一位基金经理在今年三月低价购买了87亿的股票，并及时调整了自己基金的比例。在熬过艰难的亏损期后，他的基金终于在夏季迎来转机。在这篇文章里，他对记者讲述了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本文作者Tim Gray，原文标题“An Investor Bought Billions in Stocks When It Really Hurt”.

2020年7月8日，大卫·吉鲁（David Giroux）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家中。他是普信集团资本升值基金（T. Rowe Price Capital Appreciation Fund）的经理，在今年三月股市暴跌时花了87亿购买股票｜图片来自《纽约时报》｜摄影Andrew Mangum

87亿美元的“豪赌”

大卫·吉鲁是普信集团资本升值基金的经理。今年三月，趁着美国股市暴跌，他花87亿美元买了大量的股票。谈到购买股票的心情，他说这种感觉像是做“结肠镜检查”：“这种感觉很难受，但我知道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他大肆收购了基金、股票、证券，让自己掌管的基金重新洗牌。他买下了包括万豪国际在内的众多受疫情冲击的公司。“我们在它（万豪）股价大跌的时候买下它的。”到三月末，万豪的股价已经跌破了70%。

目前，我们尚不清楚吉鲁这一举动会获得怎样的回报，但是他的选择确实让我们看到一个经验丰富的专业投资者应该以怎样的姿态应对恐慌。即使承受巨大的压力，他也做了一件专业人士应该做的事：在市场低迷的时候大肆买入股票和基金。

他说：“我们总是在市场崩溃的时候出手，但是每一次我们都会扪心自问：‘这一次我们会成功吗？这一次的情况会不会不同？我们会不会坑了自己的客户？’”

从三月份做完这一轮收购以后，吉鲁就开始了职业生涯的“颠簸”时刻。每当他看到自己公司的资金不断萎缩时，他都要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慌。当他在三月末看到资金萎缩了9%时，他感到异常痛苦。

吉鲁告诉记者：“我的投资人中少有百万富翁，大家都是退休的老人或者为了孩子上大学而存钱的父母，他们希望我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吉鲁自己投资在基金里的钱也在萎缩，他没有给记者确切的数字，但提到这笔钱是他“活到现在损失的最大一笔钱”，损失超过一百万美元。

挨过了三个月，股市终于迎来了反弹。截止到6月30日，资本升值基金增幅为0.13%，标准普尔500指数下跌3.08%。

但疫情的抬头可能让市场再次摇摆不定。考虑到这个问题，吉鲁已经减少了他在市场上的赌注：6月下旬，他手下有63%的股票，23%的债券，12%的现金和2%的可转换证券（上市公司发行的、可依赖一定条件转化为股票的证券）。

不按常理出牌的基金经理

在过去的14年中，他的基金年化收益率为9.25%，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年化收益率为8.84%。就风险而言，他的基金收益标准偏差为14.18%，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偏差为20.63%（这一数据越小说明风险越小）。目前，该基金不再接受新投资者。

45岁的吉鲁并不相信单一类型的投资，他认为这样做风险性太高。他的组合基金包括股票、高收益债券和可转换债券，他还有投资杠杆贷款和看涨期权。他的长期目标是保持和标准普尔500指数同样或更高的收益，同时将风险指数控制在标准普尔500指数的三分之二。

像吉鲁这样基金经理的行事风格让人很难去评估他的工作，因为评估人缺少一个基准点。但是这也让吉鲁失去了找借口的机会——因为他的基金是自主搭配的混合基金，所以一旦亏了钱，他不能像其他经理那样责怪公司业绩。

晨星的分析师里奥·艾奇逊（Leo Acheson）这样评价吉鲁的做法：他能够根据市场变化快速地改变自己的投资组合，本质上是从效率低下的市场中获益，“这样的人从来不怕违背所谓的规定。”

早在新冠病毒爆发之前，杂乱低下的市场就让吉鲁感到非常沮丧，他和许多基金经理一样陷入了困境。他对记者说：“当时没有一个行业或者资产看起来有吸引力。”

随着病毒的爆发，标准普尔500指数在2月19日达到顶峰后开始下跌，到3月23日时，它已经跌破了34%。

从Excel表格种挑股票

普信集团的高层开始要求员工在家办公。那天周末，吉鲁就一个人呆在厨房的餐桌上，电脑摊在面前，思考自己的出路。他回忆到，之后的好几天里，他都穿着女儿送给她的星战睡裤工作，这个看似是书呆子的经理一直在研究怎么保底和赚钱，让人想到了《华尔街之狼》的主角。

他的妻子安·吉鲁（Ann Giroux）说她那段时间很焦虑，因为丈夫总是不睡觉。“大卫是那种把压力埋在心里的人，但是我知道他有压力，因为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在家办公的第一周，吉鲁创建了一个Excel电子表格，里面记录了他对疫情影响下发展前景良好公司的预测，其中一个关键指标就是公司能否挺过疫情、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

他认为，由于持股者的恐慌性抛售，导致现在许多股票的价格非常有吸引力。他通过电子表格进行分析，最后确定了37个“前景良好”的公司。在他的投资组合副经理和普信集团分析师的帮助下，他深入研究了这37家公司的财务信息，并对他们进行了资产负债压力测试。

随着市场快速下沉，吉鲁的小组开始通宵达旦地工作。他们通过电子邮件和电话交流。面对疯狂抛售的市场，他们甚至没有时间用Zoom开会商量。吉鲁说：“有的股票眨眼间指数就从0跌倒-34%。在全球经济危机中，这样的下跌需要18个月才能恢复。”

最后，这个团队得出的结论是：优先买那些看起来不会在疫情中受益的公司股票，比如万豪。由于现在旅行被中断，并且短时间内不会恢复，投资者更有可能用低价抛售股票。

普信的投资组合专家伊拉·卡纳汉（Ira Carnahan）说：“我们做过极端假设，预测过万豪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回到正常轨道。但是即使预留的恢复时间很长，这样的股价也是低到不合理——我们甚至觉得它的股价有真正破产的危险。”

但吉鲁说，在他看来，万豪的财务运行非常稳健，它的加盟商也是如此（万豪的许多酒店都归加盟商所有）。吉鲁还表示，这些加盟商的资产负债率也不高。

他还堵了一把未来的趋势，认为商旅的人数最终会慢慢回升，酒店业务会有所好转，而且网络会议不会取代面对面的大型会议。“在疫情严重的时候，Zoom成了一款无人可以竞争的软件。但是等人们重新开始开线下会议的时候，我们预想一下会发生什么？”

截止6月30日，万豪的全年亏损已经打到了41.7%，但吉鲁说他本身也没指望它能在短时间恢复。

为了解病毒，和公共卫生专家谈话

除了万豪之外，吉鲁在今年三月还购买了其他7支新股，包括航空公司、科技公司、医疗技术公司等等。等其中三只股在第二季度开始上涨后，他又挑准了时机卖出了这三只股。

吉鲁说，通用电气的股价在疫情之前就表现不佳，截止到今年6月30日，它的指数已经跌破了38.7%。但他对通用电气满含信心，一部分是他对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充满信心，一部分是因为该公司涉足航空航天和医疗保健业务，这些都是“永远不会过时”的业务。

卡普尔于2018年开始担任通用电气的CEO，他曾担任过普信集团的董事会成员。20年前卡普尔和吉鲁见面时，卡普尔在一家从事生命科学和环境业务的科技公司担任首席执行官。吉鲁说，卡普尔当时就表现出自己的精明，他提高了企业的利润率和现金流，而这大概也是通用电气聘请他的原因，毕竟通用电气现在表现欠佳。

谈到未来趋势，吉鲁预测股市在未来会大涨，然后随着疫情的二次爆发再下跌，然后再由于隔离等措施的出台而回涨。他认为，如论如何股市也不会再像2月3月那样大幅度下降。

在他大肆低价收购股票之前，他曾经和公共卫生专家及病毒专家进行了数十场谈话，以便更好地了解这种病毒，推测疫苗出台的时间。

他说：“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可通过检测、追踪等手段更好地应对病毒。”每当疫苗有新进展的新闻出现，他都会觉得欢欣鼓舞。

“这是一场可怕的危机，有数十万人丧生，我的好朋友也痛失亲人。但我预测，到2022年，我们将走向一个疫情之后的新世界。”

译者：Michi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