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nAI正在准备变成Facebook?
在新一轮的AI发展浪潮中,人们常常在探讨AI大模型到底该如何变现。当然,收取会员费是最为直接的一种选项。另一种,则是近年来非常热门的,将AI的能力应用在市场营销领域,通过各类智能体将过去繁琐的广告制作流程不断简化,更进一步提高效率,从而获得收益。
例如,路透社的报道就显示,近期亿滋就在尝试投资超过 4000 万美元来开发一种用于生成广告创意的工具,预计这将为其品牌节省 30% 至 50% 的营销制作费用。
显然,从现阶段来看AI与营销的结合相当紧密。然而,OpenAI则正在尝试用另一种与营销紧密结合的方式来完成货币化,根据海外媒体The Information的相关报道,OpenAI正在尝试其新推出的文生视频应用Sora,打造成一个社交媒体应用,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OpenAI不再是一个单纯的AI工具提供者,而是转变成一家互联网公司。
而除了社交媒体这个更贴近互联网公司的软件之外,在广告层面OpenAI也在进行积极的变革,根据海外媒体The Information报道,OpenAI为了更好的搭建自己的广告变现模式,正在大量引入Meta的前员工,这意味着Sora未来的变现路径大概率会直接复刻Facebook的老路,即通过社交媒体模式吸引大量用户,随后再通过广告完成货币化变现。
松动的红线与业绩压力
虽然从成立之初,Open AI内部对于广告一直秉承着相对抵触的态度。但从今年7月份开始,Open AI对于广告的态度似乎正在迅速转变,其CEO Sam Altman就在7月份的一期播客栏目中表示,他认为某些广告(如Instagram的广告)能为用户增加价值,这一表态与他去年将广告称为“最后手段”的立场形成鲜明对比。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对于广告态度的大幅度转向,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业绩压力。作为一家尚在高速成长阶段的公司,Open AI在过去两年时间里,员工规模增长了近四倍,从800人迅速增长至约3000人,同时今年上半年的营收也已经飙升到43亿美元。
这意味着,面对投资者Open AI需要找到可持续且规模化的收入来源。而ChatGPT基础功能的免费就使得OpenAI想要提升收入上限并不容易。因此,即使广告的出现会激发用户的不满情绪,Open AI也必须考虑通过广告来开辟全新的营收渠道,从而进一步降低对于外部融资的依赖。
这种对于广告台的转变,很快就体现在了具体的执行层面上。
一名前Open AI员工称,曾担任首席产品官的前Meta高管Kevin Weil在2024年加入后,就在一份内部备忘录中提出将ChatGPT周活跃用户做到10亿,并通过前谷歌CEO Larry Page提出的“牙刷测试”(指用户每天都会使用的产品)的目标。这种赤裸裸地强调用户数量而非产品质量的策略,引起了包括时任首席技术官Mira Murati在内一些高管的不满。
而这一增长理念正在被贯彻,在过去一年的各种会议上,Altman都在不断强调提升ChatGPT用户使用率的重要性,为此,产品团队推出了一些旨在提高用户粘性的功能,例如让ChatGPT在回答结束后主动建议后续任务。据一名前员工透露,为了鼓励日常使用,公司还致力于提升ChatGPT在查询股价、体育比分和天气等任务上的准确性。
与之相对的,则是用户层面的反馈,在Open AI对部分用户进行访谈发现,遇上文章提到的GEO类似,现阶段已经有不少AI搜索的用户已经开始假定ChatGPT的回答是基于赞助排名的,不少主张引入广告的员工则认为,这恰恰表明现阶段ChatGPT已经到了可以引入广告完成营收的时候了。
在具体执行层面上,一个名为“战略倡议”(Strategic Initiatives)的团队正在探索广告业务。据一名在职员工称,该团队由曾帮助建立Meta负责任AI团队的Irina Kofman领导,其成员也大多来自Meta。该团队的一个重点研究领域是,探讨ChatGPT是否可以基于其“记忆”(即它记住的关于用户的信息)来展示广告。这与Meta基于用户数据进行精准广告投放的核心商业模式高度相似。
广告变现已成定局?但内部矛盾刚刚显现
首先,我们必须要明确,Open AI希望通过广告变现并不是单纯的商业策略转变,而是Open AI正在从一个纯粹的研究实验室,加速向一家成熟的科技巨头转型,而这种转向带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传统实验室员工与科技巨头的企业员工之间的“文化差异”。
这种文化差异极为明显,甚至矛盾重重,如果仔细观察上文中提到的各种落地策略,不难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这些项目几乎都是由前Meta员工主导的。
显然,为了加速广告落地,Open AI正在招募大量的“前Meta员工”加入。根据海外媒体The Information基于领英数据的分析来看,现如今Open AI的3000名员工中,有20%(约630人)曾供职于Meta。这股“Meta校友”力量强大,以至于公司内部的Slack中设有一个专门的频道供他们交流。
大量的Meta员工的加入,让不少Open AI的老员工开始担忧公司的未来,他们认为随着这些“Meta 校友”的影响力不断增加,会直接重塑公司的文化与战略,尽管新任应用部门CEO Fidji Simo试图安抚员工,表示不希望复制Meta的经历,但内部的疑虑依然存在。
部分员工对Meta在用户隐私和内容审核方面的长期挣扎表示警惕,担心OpenAI会重蹈覆辙。而且,虽然现阶段Open AI的广告策略依旧是围绕新推出的Sora来搭建,但依旧有不少人担心Open AI会将让ChatGPT也通过类似赞助广告排名的方式完成变现。
毕竟,随着GEO(生成式引擎优化)的出现,广告营销人员可以针对性的发布相关文章以及内容,从而直接影响到诸如ChatGPT、DeepSeek、豆包等具备联网搜索能力的AI助手,从而将广告内容变成AI生成内容转达给用户。
那么,由此产生了一个全新的问题:品牌付费用GEO来优化AI生成的内容到底算不算广告?
这个问题在现阶段显然是没有答案的,但对于GEO从业者,和Open AI而言,GEO存在的意义完全不同,甚至天然存在敌对。
从GEO从业者的角度来看,他们洞察到了用户获取信息的渠道正在从搜索引擎转向AI大模型,所以GEO应运而生。更何况,GEO这一做法在规则上是挑不出毛病的,从业者也会刻意输出符合AI大模型偏好的内容,比如以问答的形式拆解内容,让AI能快速识别内容,并引用行业白皮书、认证数据来提升权威性,再借助XML Schema记住产品参数、认证信息,以便于AI抓取。
但对于ChatGPT而言则完全不同,一方面其用户增长已经几乎来到了上线,根据玛丽·米克尔的AI趋势报告中的测算来看,ChatGPT的周活已超过8亿。即便抛开中国市场,以及非洲等互联网基础设施薄弱的欠发达地区,现在ChatGPT几乎已经覆盖了可以触达的全部人群,这意味着继续优化模型能力吸引用户已经不是公司现阶段的首要目标,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GEO的使用率越来越高,用户也必然会意识到AI正在被人操控,甚至正在“说谎”,这必然会导致用户对AI的信任度不断下降。毫无疑问,这是在Open AI的根基上挥锄头。
也正因此,部分员工担忧,这种GEO与GPT之间的关系,会使得Open AI一旦不能解决GEO往AI里面塞广告,会直接亲自上阵,从而趁着大众对于AI的信任还在,赶紧先赚一笔。
结语
尽管“Meta化”趋势明显,但OpenAI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部分员工欢迎前Meta员工带来的商业纪律和对商业模式的关注,认为这对公司快速发展是必要的。同时,公司也在试图设立“防火墙”以保护其研究文化。Simo接管大部分业务后,由首席研究官Mark Chen领导的核心研究部门仍直接向Altman汇报,并将搬入一个独立的旧金山办公室。
即便是追求增长的Altman,也在推动一些旨在防止用户过度沉迷的功能,例如在用户长时间使用后提示其休息。这反映了公司在追求商业成功与维持健康产品生态之间的复杂心态。然而,从Sora的社交化尝试,到对广告业务的开放态度,再到对用户参与度指标的日益重视,OpenAI无疑正在其商业化的道路上,踩出与早期Facebook越来越相似的脚印。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wj00816”(ID:Morketing),作者: Innocent Roland,36氪经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