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突发的“插曲”为什么能提升创造力？
长时间中断工作通常被认为是有害的。这会导致生产停顿、生产力损失。但是，当供应商工厂的一场大火迫使欧洲一家大型消费品制造商的工厂暂时停工时，汉堡工业大学 （Hambur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的蒂姆·施韦斯福特（Tim Schweisfurth）和他的同事——当时还是慕尼黑工业大学（the Technical University of Munich）博士生的安妮·格鲁尔（Anne Greul）——发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益处：停滞带来了大量的改进想法。结论就是：工作中，突发的“插曲”能提升创造力。
施韦斯福特：我们在查看该公司用来收集工厂工人想法和建议的在线系统时发现了这一点：人们只要在现场就可以提出意见。有些人提出了小的改变，比如更换磨损的工具；有些人则提出了大的改变，比如更换新的油漆订购系统，该系统每年可为公司节省28万欧元。工厂部分停产，8500名员工被迫回家四天。在他们返回工作岗位后的三周内，他们提出的创意比其他员工多出58%。此外，他们的创意质量也更高：经理们对这些创意进行了评分，结果显示，停工员工的创意比其他员工的创意要高出约三个百分点。
HBR：我原以为被打断会影响创造力，所以我在工作时会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这似乎取决于有多少注意力停留在原来的任务上，有多少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我们还研究了工厂的一次意外——一场洪水——但这场意外并没有导致停工，员工需要自行清理洪水造成的损害。这一事件降低了创造性表现，因为工人们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清理”这项新任务上。这就好比，当社交媒体发出新消息的提示音后，你的注意力会立即转移。因此，你或许确实应该在工作时将手机保持静音模式。但你也可以自发地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时不时地去散散步。
如果休个长假呢？
休假有很多益处，但我们的研究并不能表明它能提高创造力，因为休假不是一种意外停工。当我们研究工厂的第三种停工——长周末（extended weekends）——时，我们发现，在员工返回工作岗位后，他们的建议并没有增加。我们认为原因在于“注意力残留”（attention residue）——这是激发创造力的甜蜜时刻。“注意力残留”是指，我们的大脑在转移到另一项活动后，仍在继续思考之前重要的事情。想想你在洗澡、或推着购物车逛杂货店时“灵机一动”的时刻。这些洞察力都源于你的大脑在背后坚持不懈。当我们做一些让自己完全脱离工作的事情时，比如度过一个长周末或度假，我们就不会体验到同样的“注意力残留”，因此也就不会有同样的突破。
那么，管理人员是否应该定期切断大楼的电源？或者偶尔拔掉 Wi-Fi 路由器的插头？
当然不能。当工厂或办公室陷入黑暗时，生产力的损失远远大于创造力的提升，两者相差甚远。但我们应该承认，计划外的工作中断是不可避免的。比如供应链出现故障，迫使工厂等待更换零件等。在一些欧洲国家，整个城市的四分之一——包括许多办公楼——甚至可能会因为一枚老式飞机炸弹的拆除而进行连续几天的疏散。还包括装配线堵塞和故障等突发事件。管理者需要随时准备利用这些情况。
管理者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
首先，他们应该确保员工在家里就能使用创意管理系统，这样员工就能很容易地记录涌现出来的新创意。其次，他们可以考虑采取动态激励措施。我们研究的这家工厂为提供建议并最终得到实施的员工提供了相当丰厚的经济奖励：创意价值的10%。但有一点需要注意：我们的研究没有探讨因为情绪而发生的停工，比如曼哈顿的工人在9·11事件后经历的停工等。管理者需要用不同的方式对待这类停工。在这种情况下，努力激发员工创造力反而应该是他们最后才考虑的事情。
人们在远程工作时会不会更有创造力？因为如果不通勤，他们可能有更多的闲暇时间？
我们不知道。但情况可能恰恰相反：对于在家工作的人来说，晚上的通勤时间并不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这可能是触发“注意力残留”的机会，但人们可能懒得在回家后或第二天上班时上传他们的创意想法，也可能会因为认知能力下降而无法进行太多的创造性思考。如果员工的个人生活总是干扰他们的专业工作，那么长时间的远程工作可能会对注意力造成负担。不过，强迫自己临时休息可能符合我们研究里的情况，并促进创造力。
谷歌有一个著名的“20% 规则”，即员工每周有一天的非结构化时间，可以用于正常职责之外的项目。这是否也能产生你所说的效果？
这对公司可能有好处，因为非结构化的时间会促进副项目的实施。但我并不指望这会带来更多的新想法。员工大概会把精力放在新任务上，而不是专注于他们的常规任务。
不过，公司也可以采取其他措施，鼓励员工提出更多更好的想法。公司可以组织一些即兴的心理健康日活动——只提前几天通知，这样人们就不太可能安排会消耗注意力的活动。公司还可以将闲置时间随机融入员工的工作日：例如，提前结束会议，这样可以模拟意外停工，可能也会产生同样的积极效果。
你的结论是否也适用于非西方文化？
有可能，但这并不是普遍现象。有些文化比其他文化更难接受不确定性，因此在有些地方，停工可能会造成过度的压力，损害创造力。而且在一些国家，公司不需要在突然停工期间向工人支付工资，这可能也会削弱积极的影响。我们的发现令人惊讶，但这只是初步的，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验证。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哈佛商业评论”（ID：hbrchinese），作者：伊本·哈雷尔（Eben Harrell ，翻译：DeepL，编辑：张雨箫，36氪经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