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场不应挑拨离间，戏曲文化高质量发展离不开艺术家的真心

5月18日至24日，《戏聚高平·擂响中华——中国梆子大会》在山西省高平市举办，何赛飞、虎美玲、李东桥、齐爱云等戏曲名家担任比赛评委。

比赛期间，何赛飞作为评委看到一名演员对戏曲充满热爱，为戏曲艺术做出牺牲和奉献，但生存状况却令人堪忧的，现场真情流露，言语哽咽地激情表态道：“这样的艺术家不保护，不给予基本生存，给谁？！”她在比赛现场针对行业现状的含泪进行一番发言，质问“戏呢，钱呢，到哪里去了？”

这一视频引起了互联网极大反响，#何赛飞怒批戏曲行业现状#、#何赛飞回应痛斥梅花奖#迅速冲上热搜，也引发了大众对于戏曲行业衰落根源的思考。

何赛飞的这番激情发言，发生在《戏聚高平·擂响中华——中国梆子大会》第二小组比赛中。

来自山西吕梁的晋剧演员张军波表演了一出《清风亭》，获得全场喝彩，但他背后的演艺生涯令人唏嘘。主持人白燕升向观众评审们透露，张军波被省团看中，来到太原，每月工资只有1500元，调到省团5年都没有转正，妻子和3个孩子还留在老家，一个月回家一次是常态。演戏之余他跑网约车、送外卖补贴家用，爱人几次半开玩笑地称要和他离婚。

白燕升在讲述张军波状况时，一度眼含热泪，声音哽咽，最后发生“我很担心这样的演员会离开戏曲，每一个院团长，都应该善待这样好的年轻演员，我们老说戏曲的未来在青年，光喊口号有什么用，我们需要有人为这样优秀的演员保驾护航，年轻演员才有出路，戏曲才有出路啊！”

听到此时，何赛飞难也掩激动之情，眼含热泪，言语哽咽道：“你说为事业，为中国戏曲建设，哪有这么多高尚的想法，他就是爱好，他喜欢，他从骨子里喜欢……振兴戏曲真的不是喊的，他就是艺术家！几百万几千万花那么多钱排一台戏，得了奖之后封在仓库里，老百姓也看不到，戏呢？钱呢？到哪里去了？”

何赛飞在评委席也大声质问：“这样的艺术家不保护，不给予基本生存，给谁？！”

这段视频被传播到互联网上之后，随即引发广大网友强烈共鸣和讨论。

有行业人士分析表示，现在院团确实对奖项十分看重，新编戏的创排花费很大，但在评奖和评级之后就被束之高阁，舞台上演出的剧目还是多年之前的剧目。

有国家扶持当然是好事，但投入了如此多的资金和心血，最后呈现的成果却不明显，为艺术倾尽心血的基层艺术家们却面临基本的生存问题。何赛飞痛心之下揭开的行业现实既无奈又心酸。

显然，传承不应只是一个口号喊喊而已。

近三十年来，越剧名伶出身的何赛飞在影视圈成绩耀眼。她早年曾参演越剧电影，后又在电影《红楼梦》中饰演妙玉，正式亮相大银幕。1991年，她参演张艺谋执导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饰演梅珊一角。电视剧《大宅门》里的角色“杨九红”更是让她家喻户晓，还曾荣获大众电影百花奖、中国电视剧飞天奖等奖项。

何赛飞虽然在影视上大放光彩，但她仍坚持在各种平台上推广越剧。她曾表示，戏曲艺术滋养了她，而越剧演员出身的她也一直没有忘记越剧表演初心。在发言中，何赛飞叹道，自己是因为在剧院里排不到戏，才去拍电影拍电视剧。

针对自己对一些戏曲行业现状表达的批评声音引发全网热议，后来何赛飞接受《北京日报》采访时表示，这些话自己其实早就讲过了。

“在之前很多戏曲评奖活动中，我就有过类似的发言，表达过类似的愿望。这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希望戏曲的创作、演员的生存环境，能够更加健康，更加有利于戏曲艺术的发展。演员们能够有好的保障，才能安心学戏演戏。像我这次做评委，就看到很多演员的业务都很好，这让人很高兴，戏曲发展应该是有前途的，关键是要给他们创作机会和生活的基本条件。”

但何赛飞此次的发言向公众澄清了一个长久以来的误会：传统戏曲的困境和“缺钱”无关。

早在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就明确提出“完善戏曲艺术表演团体体制机制、戏曲工作者扎根基层潜心事业的保障激励机制”。

无论是财政资金投入还是艺术基金扶持，国家对传统戏曲的支持力度一点也不弱。既然如此，为什么一些优秀的青年戏曲演员得不到关怀和帮助，为什么当下传统戏曲的发展状况依然不尽如人意？

此前，上海京剧院梅派大青衣、国家一级演员史依弘也表达了何赛飞对于行业同样的观点。

她们都提到了一点，为了梅花奖、文华奖，行业耗费巨额资金在排新戏上，新戏拍成并拿了奖以后，就被束之高阁。尽管新戏拿奖了，但线下演出并不叫座，质量和效益不能覆盖成本，更谈不上流传。

还有另外一个误解是，戏曲的凋敝是因为不受市场和年轻人欢迎，被流行文化挤占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大浙江的乡镇上，五千人一场的演出座无虚席，夜以继日连演七天。在短视频平台，越剧直播甚至有上万人同时在线观看，不比一般的网红直播差。戏曲好不好看还是要交给观众，所以大部分戏曲没人看、不叫座，难听，为了评奖而评奖，为了创新而创新，其实才是根本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微博上出现了很多断章取义的解读，故意扰乱视听，放大何赛飞批评带来被封杀的恐惧。

但实际上，何赛飞的观点没有任何问题，党中央给了这么多的资金和扶持，应该落实到实处，保护年轻演员的生态，促进戏曲文化更好的传播和发展。她本人也在社交媒体上回应了痛斥事件，指责博取眼球，断章取义，不负责任地造谣生事，一些自媒体甚至将标题取名为“何赛飞痛斥梅花奖”，这严重歪曲了她的本意。

何赛飞老师回应梅花奖是中国演员为之奋斗的艺术最高标准，发言的真正内容根本不是现在网友断章取义的内容，这样反而会扰乱正常的态度和发声，甚至扰乱活动的进行。

何赛飞是一个负责任的艺术家，一位有行业责任心、值得尊敬的艺术家，戏曲行业的高质量发展需要更多这样的艺术家来自心底的呼声。

在推动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当下，能够引起大众的关注对于戏曲行业来说也十分宝贵。每一个网友都不应该断章取义，在社媒上放大负面情绪，挑拨离间，珍惜来自艺术家的真心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音乐财经”（ID：musicbusiness），作者：小鹿角智库，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