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内幕》五四特别版:和80、90后的GGV Fellows聊鸡娃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GGV纪源资本”(ID:GGVCapital),作者:创业内幕,36氪经授权发布。
近期一部令人窒息的热播剧《小舍得》爆火,相关话题不断占领微博热搜排行榜,各大公众号靠此话题收获了一票10万+文章。究其背后原因,就在于令当今年轻人心有余悸,却又搓着手跃跃欲试眼望后浪的“鸡娃”二字。
没错,我们学历普遍出众的投资界精英对此也深(蹭)有(把)体(热)会(点)。这一期,五四青年节特别节目,我们请到了3位有趣的GGV Fellows以及GGV纪源资本的90后代表任伯言一起聊聊“鸡娃”与“被鸡娃”的话题,以及成年后的90后是如何看待自己成长中的烦恼与收获的。
Lily: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五四青年节,跟去年一样,我们请来了几位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是GGV Fellows 2021届的三位优秀的学员,以及我们GGV的同事Neal,跟大家来做一个访谈,讲一讲90后年轻人在创业、生活中的一些有趣的话题。首先请Neal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Neal: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来自GGV投资团队的Neal,今年和Lily一起负责组织GGV Fellows 2021的活动,非常荣幸和开心能够在今天和各位听众朋友以及我们Fellows的成员一起组织一个对谈,谢谢大家。
Lily:我们今天还有三位非常优秀的年轻人。GGV Fellows已经连续做了三年,一届比一届的同学更有亮点。请三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依朦:大家好,我叫依朦。我本科毕业以后先在美国的麦肯锡做了咨询师,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回到上海以后我离开咨询加入了一个中国的女性创业运动服品牌,之前也上过《创业内幕》,就是 MAIA ACTIVE,负责从零到一建设他们的线下业务;之后我在美国品牌Allbirds工作过一段时间,负责内容和线上线下整合的一些工作;现在我是美国品牌Popsockets中国区的品牌负责人,负责把以前这种经销商模式的品牌带上B to C的方向。我是2021年年初加入了GGV Fellows项目,中间受益匪浅。很高兴在这里认识大家。
周继宗: 大家好,我是继宗,我毕业于浙江大学,16年加入一家创业公司——楚楚街,主要负责数据相关的工作,设置和推动了公司数据平台的落地。18年加入了字节跳动的电商部门,负责策略运营的工作。很荣幸作为抖音电商的创始团队的成员,主导了抖音电商业务从零到千亿规模的业务设计和落地。现在我自己在做一些直播相关的创业。
Jason:大家好,我是Jason,张驰。我是一个典型的80后。我07年从大学本科毕业之后就加入了波士顿咨询公司的北京办公室,兜兜转转在波士顿办公室、香港办公室工作,一直干到18年,前后做了11年的时间,做到了Principal。18年我加入了谷歌中国任战略首席,从最开始的卖方、买方,到后面,游戏、短视频的广告业务战略由我负责。
Lily:我想先问问大家一个共同的问题,大家为什么选择在这样一个非常忙碌的创业,抑或创业路上执着前行的时间段里选择加入GGV Fellows这个项目?当时是出于什么想法?
依朦:其实我跟GGV的渊源还挺久的,我学妹Zara也一直在GGV,一直听说很多GGV的活动,但因为我一直做零售,所以觉得跟创投或者Fellows的世界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之前因为做B站频道有采访一些身边的朋友,其中的采访了我一个正在做金饰品牌的朋友。做了这个视频以后,机缘巧合被Neal看到了,然后Neal就找到我,跟我讲了这个项目。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个经验也会被看作是有价值或者是有帮助的,才报名参加。所以我觉得一方面体现了 GGV Fellows项目的多元,另外一方面我觉得也是真的很有缘分,然后就加入了。
Lily:我先问Neal一个问题,你觉得今年跟Fellows相处密集的一周,跟我们35个非常聪明的同学在一起,你有什么感受?
Neal:我觉得有几点感受。第一个,我也第一次参与 Fellows,我觉得今年的同学相比于前几届来说的背景是更加多元的。前几届的时候我们的Fellows还是定位于希望为海归的同学提供更深入了解中国创业者生态、提升自己创业能力的机会。
但今年我们在学员的画像上做了调整,我们希望更多元的,不管是海归还是国内的,不管是在大厂还是在连续创业的一些同学都有机会过来。
所以我第一个很大的感受就是大家的背景多元,大家交流时候的话题也很丰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输出和见解,大家可以相互去切磋、去交流。
第二个点是,我觉得大家都是一群非常聪明又温暖的同学,我们在活动的设计中会有很多的环节去让大家去分享一些很个人化的经历,去提升大家情感的碰撞交流的质量。这个环节大家都非常感兴趣。
Lily:Fellows我们已经做了三年了,基本上在海归生态里没有人不知道我们这个项目,所以今年有很多人报名。我们当时在筛报名表时,有大几千份简历,真的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最有趣的和最有潜质成为高潜创业者的35个人。我们可以来做一个游戏环节,Neal有记录了三个他认为你们三个特别有意思的、非常大差异化的点。我想请三位自己说一说,然后跟Neal的点来对一下。
依朦:这个也是我最近才发现的,我觉得应该是非常强的表达能力,既发散又具有一定的逻辑性。
Neal:依朦在我们的活动中有很多的环节,包括个人的展示,还有一些项目的介绍上都体现出了这一点。比如说当时在我们活动中有一个自己去造一个能够PK微信的社交软件,她在里面就讲了一段说他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一个潜在的恋爱对象。当时大家都非常触动,证明她对于生活中的一些细节很有自己的体会和思考。
Lily:继宗你用一句话来说一说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周继宗:我觉得我可以做到没有情绪,理性思考。
Neal:我感触也很深。因为我们在活动结束了之后,定向去收集了学员对于这次活动的一些反馈。我们有一个问题,请你写一个你在活动中印象非常深刻的,对你触动最大的一个学员,有不少学员都写了继宗,大家写的理由都是继宗的思考很多是很理性、很有逻辑的,带给他们很多的输入。
Jason:我觉得可能是作为这期学员里面年纪最大的(笑),但是还是能够保持一颗好奇心。
Neal:我给Jason的一个标签就是少年感,大家都觉得他很有少年感。虽然他经历很丰富,也做过很多不同的行业,但是我觉得他很好地融入了我们这次以90后为主的活动的氛围中。跟着大家一起做一些娱乐活动,跟着大家一起去非常认真地做各项活动,没有体现出一点的说觉得自己很资深,所以觉得这些活动比较小儿科。所以我觉得Jason很有少年感,很热情、也很有好奇心。
Lily:大家可能刚才都没有特别强调自己的学历或者什么,但其实我们的Fellows是一个学霸集合体,全部都是藤校和名校的高材生。其实最近有一个话题很热,就是“鸡娃”,我想问问大家,你们是“鸡娃”出来的吗?你会去“鸡娃”你的孩子吗?
Jason:我女儿现在5个月大了,所以我先讲讲我这边的一些感触。其实我身边有挺多BCG(波士顿咨询公司)的一些同事,他们都会“鸡娃”。一开始大家都是作为名校出身,学历背景也非常好,大家是不愿意去“鸡娃”的,觉得实在太内卷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尤其到小学的时候,就会发现不由自主更多的人去“鸡娃”。因为孩子会跟爸爸妈妈说,我想学得更好一些,为什么你们没有给我提供这样的机会?所以我从我的同事身上会看到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焦虑感,发现这些藤校和名校毕业的这些同学、这些家长他们也会去“鸡娃”。
但是我对这个事情还是感到非常不舒服的。我最近在跟一个藤校的面试官,也是我谷歌的非常好的同事,在跟他交流过程中,他说他在面试藤校本科生的时候,明显发现有些人整个面试全部都是完全准备好,全部背诵下来的。他看不到这个人任何对于生活的热情,看不到这个人的好奇心。
虽然他的文章已经都能发到《Science》上面去了,他的人生已经规划到50年以后了,但是他看不到这个人真正的动力和他真正的好奇心究竟在什么地方。我问了面试官,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办?他说我只好反馈我真实的意见给学校的招生办了。我听完这个话之后是感到非常欣慰的。
Lily:其实精英对于“鸡娃”的态度还是很保守的。我想知道三位中,包括Neal,你们4个人谁是被“鸡娃”长大的?
依朦:我一直在反思这些事情,我以前觉得我不是被“鸡娃”长大的,因为我觉得我现在是一个对这种标签心态比较平和的人。一方面我承认它带我走到今天,另外一方面一直想要脱离它给我带来的一些不良影响或者是烙印。我最近回家跟妈妈聊天,发现我妈妈在20多年前是有“鸡娃”的倾向。体现在几个方面:
第一个是我幼儿园没有上过小班,我妈直接让我去上中班。因为我妈妈认为小班的小孩都在哭,没有意义,然后我就成了中班中唯一一个在大哭的人。因为我长得比较高,所以一开始混进了中班,后来发现别人都已经正常说话吃饭,但我还在大哭,才发现我是一个混进去的小班选手,因此又被打回小班。
我妈最近又讲了一件事情,我就发现她是有“鸡娃”倾向的。她跟我说,你小时候有个问题,就是玩的时候不喜欢动脑筋。我就跟我妈说,我现在玩的事情也不动脑筋,我不喜欢玩狼人杀或者复杂的桌游,我就喜欢跳Just Dance或者去唱k,我发现我妈妈其实一直有觉得我不能浪费时间、要充分利用时间的这种焦虑感。同时在我小的时候,我妈会带我去很多的兴趣班,比如说写书法、画画、拉丁舞、跆拳道,当时在武汉这种二线城市一切有的兴趣班,我基本上都试过,所以其实我觉得我妈是有很强的“鸡娃”欲,或者不希望我浪费机会的倾向。
但是对我来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节点:一个是我小的时候弹电子琴弹得非常痛苦,因为我不喜欢坐在那里练琴,那段时间一度家里面的气氛非常冰点,非常的糟糕,就像那种死亡文化的创业公司那种气氛。后来我妈妈就决定不弹了,她说家里面的快乐最重要,我那个时候就放弃了弹琴,以至于今天我看到琴只能摸一下,基本不像学过弹琴的人。
第二个重要的点是,我妈妈是一个特别会写文章的人,文笔特别好,很小就发表很多文章。所以她对我写文章抱有很大的期望,但是我一开始写文章可能就完全不入我妈的法眼,我妈就觉得我可能完全没有天分,那段时间她的情绪非常低落,然后文章也写不好。每次我的文章写完给我妈,我妈就大发脾气。也是到了一个家庭状况非常差的时候,我妈妈觉得因为我写文章她的情绪非常差,那个时候她可能获得了自己育儿中的一个顿悟,她觉得开心和快乐是最重要的,体验要多于一切。那个时候我妈妈就可能自己做了一些调整,放弃了对我的这些要求。
非常神奇的是她的这次放弃和放手反而造成了我文笔、学习、各种事业的腾飞,后面我作文就突然开窍了,当然我妈妈也教会我很多。后来我得了全省的一个作文特等奖,但那个也是5次尝试之后的特等奖。放松了以后,我在各方面兴趣和热情又涌了回来。我妈妈后面也再也没有管过我兴趣爱好的事情,但到今天我还延续着小时候跳舞、写书法的一些兴趣爱好,会自己去运营公众号、写文章,所以我觉得是一个很神奇的故事。这应该是一个“鸡娃”家长找到自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个故事。
Lily:我倒觉得这是一个理性“鸡娃”的故事。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其实依朦的妈妈是在“鸡娃”的过程中,找到了更好的方法。继宗你是这样的吗?
周继宗:我正好完全相反。因为我从小其实都没有上过任何的兴趣班、补习班,从小玩到大的那种成长环境,我妈妈从来不“鸡娃”,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很小就学会了自己“鸡”自己。比如说上初中开始,我就会自己给自己找目标,然后去完成自己的一些目标,一直到现在。我觉得对我整个人生的收益都是非常大的,所以我现在做每一个事情都有很强的目标感,然后为了这个目标去做投入,去激发自己。
Lily:Neal是什么样的路径呢?
Neal:我觉得我从小的路径可能更偏向于依朦一些。我小的时候也是被父母要求学书法,因为他觉得学书法能够练习你的定力、耐力,然后就让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在那写书法写几个小时。我一直练书法,练了七八年的时间。后来就也是一样的,比如说到了小学,三、四年级就要开始学奥数,要考那种占坑班,要进我们省最好的中学,大概是这么一个学习成长的路径。
但我觉得我跟依朦的思考是类似的,我觉得鸡娃这个概念当然是体现了现在这个社会之下大家对于教育的一种焦虑,但实际上我觉得任何词汇它是不能够过分解释的,我们既不能去过度偏激地认为这事永远是不对的,也不能过分地认为就是这一定是对的,我就是要力争上游,我觉得我更喜欢把“鸡娃”当成激励的“激”,而不是打鸡血的“鸡”。我觉得最好的教育是,你给他环境去尝试,然后推动着他走向一个自我激励的过程。
所有的家长现在愿意“鸡娃”,是因为大家觉得自己是第一次当父母,一定要提供给他最好的,不能让他被落下,让他长大了之后后悔。
另一方面大家也不用过分焦虑,我觉得最好的教育和最好的成长的轨迹都是你把它推向了一个自我激励、自驱的一个轨迹上。你只是给他创造一个环境,让他到那一步,之后你反而去不用特别多去约束他的人生发展。
Lily:我是完全认同的,为什么很多父母愿意走“鸡娃”的路?一方面当然是来自于不可避免的社会压力,但是另一方面可能是父母觉得这是一个安全的选择,与其我坐在这里静待花开,不如我施点肥把他催肥了,起码我现在就能看到花开。
Jason:我也可以讲讲我小时候爸妈对我的一些教育,他们那个时候可能比较像依朦的爸妈。我妈一直在说,你为什么没有做好。那个时候我数学已经拿了全国一等奖,然后我妈会跟我说,因为你英语不好,所以你中学需要去读一个外语学校,所以我才去读了深圳外国语学校。
我就一直在不停被补短板。在这个过程中,我爸我妈也会给我做很多的规划。并不是因为第一次做父母,而是因为在他们生长的年代,他们都有亲兄弟姐妹,差不多四五个人。而他们的父母,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给他们比较好的一些引导,导致他们今天的发展不如人意,他们希望这样的错误不要在我身上再重复了。
依朦:有道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常常有水桶理论,育儿经典的水桶理论,就是一定要不停地补短板,因为水只能到你短板最短的水平线上,但我觉得离开社会以后会发现其实是长板更重要,所以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觉得父母是可以去给小孩提供很多环境,但是什么时候放手好像是一个很艺术性的东西,只有放手了小孩才会开始自己选择,然后开始自己去培养目标感和驱动力,而这个是下一个阶段支撑你几十年成长和发展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所以家长什么时候放手我觉得是一个非常艺术的决策点。
Lily:我们其实不是在制造焦虑,是想告诉大家成功的路径有很多条,作为父母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被社会的舆论所裹挟。
Jason:我觉得你讲的都对,依朦刚才讲这是一个非常艺术的事情,其实很难的一件事情,尤其我们这辈子估计也就做一两次爹妈,很难不努力。
Lily:因为其实几位都有在大公司工作的经历,然后像依朦和继宗也都在初创公司里担任过非常重要的角色,我想请问大家接下来一个问题:在创业公司做一份开创性的事业和在大公司稳定地去做一个管理职位,会选择哪条路?为什么?
周继宗:其实这个是我大学的时候就决定了的,所以从来没有思考过。去大公司的原因是不管之前自己大大小小的创业,还是说在创业公司中的一些经历,看到了一些问题,我当时加入字节跳动最核心的原因就是想去看一下大公司在发展的过程中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然后来帮助我后面创业的,所以我其实不具备代表性,因为我一开始就决定了创业。
依朦:其实我在对于大公司和创业的体会和继宗可能不太一样,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好,或者到今天我觉得我也没有把他们完全放在两个不同的维度下去看。当然一开始在麦肯锡的时候会觉得很渴望创业公司,但去了创业公司以后会发现其实创业公司也有它的局限,因为你们是比较少的一群人,经验不是那么丰富,它能实现的所谓影响力和技术又有一些限制,所以我自己对这个其实是一个很开放的态度,我更多是看这个机会本身它给我带来的自由度有多高,它能给我带来的体验是不是符合我现在的需求,然后比较充满觉知地做这个决定。目前看来呈现给我的机会都是自由度比较高的,就是创业公司。但是我觉得可能在我人生的某个阶段会觉得自己作为创业公司中比较重要的人,天花板太低了,我想去跟更大的一群人做更大的事情,这也完全是让人觉得很激动或者很有可能的,所以我没有把这条路说死。很可能我30多岁的时候说不定去做点别的,甚至回到学校都有可能,所以我非常的开放。
Jason:我之前在谷歌,10~20万人的公司,原来在BCG北京的时候也就几十个人的样子。我的感觉是,做什么工作,只是你决定如何使用时间的一个方式,而如何使用你的时间,到最后应该是为你自己的人生目标所驱动的。你人生的目标是什么?怎么样去花你的时间?我觉得都是方式。
花时间的方式有工作和不工作。在工作里面你选择大公司还是小公司?我觉得如果有目标的话,大平台和小平台对我来说,其实都是实现目标的方法而已。
Lily:我特别喜欢刚才依朦和Jason回答,其实人生创业是一种状态,哪怕说你是在一家大公司里从事一份工作,但如果你带着创业的热情去做,效果和只抱着打工的心情去做,一定是不一样的。我老板说我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喜欢做中台工作的人。
在基金里做中后台工作,手感是很差的,比如像Neal在一线投出一个案子,看着它长大,交更多的创业者朋友,他的手感是不同的。可是我是真的热爱这个事儿。所以我为什么说喜欢你们俩的答案,就是要带着一种把这个事当成自己的事情去做的心态,所有今天的付出都是你明天的筹码,有那种心态确实是随时都可以开始自己的事业了。
Neal:我觉得只要你对一件事情有归属感,你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而不是老板给你布置的事情。
Lily:其实选赛道也是一个选择,就像创业一样。Jason你在谷歌做这么多年,又在BCG有这么多年经验,为什么现在选了跨境业务?你看好这个市场吗?你觉得机会来了吗?
Jason:跨境我做了10年了,从工作上来说,从我2011在BCG帮一个深圳的企业看它印度和拉美的市场开始,之后到达沃斯论坛,到我在BCG波士顿,最后回到BCG北京帮中国的央企看海外的收购并购,以及谷歌这两年半,这一系列全部都在跨境。包括我在肯尼迪学院读的MPID国际发展,这也是在做国际发展的事情。
Lily:继宗我也想问问,头条工作的体验是什么样的?和你在楚楚街有什么不同?
周继宗:头条工作整体体验还挺好的,跟创业公司最大的区别就是身边优秀的人更多,这个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事情。包括跟我现在自己创业对比,因为我自己创业还在比较早期,所以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大家真正尝试自己去开一家公司就会感受到开一家公司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包括法务、税务,包括小到开一个银行账户等等,非常繁琐,有很难搞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在一家成熟的大公司,有优秀的小伙伴一起帮助你去做事,是一个非常好的体验。
Lily:最近很多朋友在跟我讲说他要创业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你先不要考虑创业,你先考虑把现在的班上好。创业可能只是看起来很美的一件事。继宗你其实也算是第一次创业,之前在楚楚街里担任很重要的职务职位,它以没有上市作为终结。然后到进入一家大公司,到今天又在创业。这段时间你的心路历程是什么样的?你觉得最沮丧的时候是什么?你怎么走过它?
周继宗:其实也没什么沮丧的时候。我是大学开始尝试自己创业,大学毕业之后去这家创业公司的原因是它比我那个时候自己的创业要走得往前一点点。我大学的创业虽然现在看来很幼稚,假如把它当做创业的很早期,我其实加入了一家创业中期的公司。当时是B轮到C轮之间,所以我想去看一下,他们是怎么经历过前面一个阶段的。
我在那家公司找到了答案。那家公司走到C轮之后就没有再往后走下去,所以我加入了一家更后期的公司。然后在字节跳动找到了前面那家公司为什么只走到了C轮就没有往后走的答案。我认为字节跳动是肯定会上市的一家公司。我在整个环节自己都亲身经历过一遍,具备自己的理解和一定的资源之后,果断选择了重新开始。
Lily:所以机会到你手边的时候,你还是一定要抓住它,然后去做操盘手。这就是创业者的灵魂,为什么创业者很多都是连续创业者?继宗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在抖音做直播这件事情,面对快手挑战,你当时是怎么理解这种挑战的?你怎么理解未来直播电商的格局和机会?
周继宗:先说一下当时的思考,做直播电商的时候,其实我自己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包括我们团队也是没有太大压力的,我们大的判断是抖音的用户更年轻,更有消费力,用户基数更大,所以如果直播电商这个事情成立的话,我们终局的天花板一定是要比快手高的,所以我们自己不焦虑。
第二,我觉得快手走得快的原因是因为它流量分发的形态上更多是以粉丝分发为主,头条是以推荐分发为主。所以我认为粉丝分发这样的形态,前期跑得会更快一点。推荐的分发它前期会跑得更慢一点,但是我们拉长到长期去看,我认为推荐分发是要比粉丝分发是更高效的一种分发方式。我们从商业效率的角度来讲,我觉得字节的分发效率是更高的,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一定会比快手做得更好的。
所以我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焦虑,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从结果上来看其实我们已经追上他了。对于直播这个事情,我个人的看法是,直播带货已经很久了,我们最早是可以追溯到电视购物。如果按这个时间节点来看都快20年了,我个人是很看好直播带货的。商业基础设施的完善,包括网络、物流、支付等,直播对C端的购物体验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在很多的品类中,比如说服装,我认为直播购物其实是比传统电商购物有更好的体验。从往后的趋势来看,刚才说了C端其实已经有了更好的体验,再往后的趋势,我觉得B端会进一步适应直播这样的消费场景,过去其实大家有一个很困难的问题,直播给商家带来了额外的成本,要主播、要设备、要网络等等,这些会带来成本的提升。但我觉得B端会尽快适应直播这样的消费场景,整体的交易效率会持续提升。所以我觉得直播带货非常有机会出现,出现一个很大的、独立的渠道,这是我个人对直播这个事情的看法。
Lily:你最看好什么类目。
周继宗:我是看好非标品,比如手机壳我认为它是非标品。好看的、视觉效果好的。
Lily:我们再问一个问题,Fellows这个项目给几位带来了什么样的收获?
依朦:因为我刚刚一开始也讲了,我来GGV Fellows挺机缘巧合的,也没有很大的期望。当时让我们写一开始的目标,我写的就是多认识一些朋友、拓宽视野,是非常宽泛的东西。但是最后结尾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是我今年到现在做的最好的决定之一。
我觉得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是在自己的行业深耕或者创业,我们跟行业中的人走得很深,然后形成了一些思维定式。我可能就是在新品牌这个行业形成了很多的思维定式,觉得这就是全世界。但是到了Fellows以后,甚至我发现了我自己乐观后面的一些悲观,我之所以选择消费品,可能是因为我觉得这个社会发展到现在不会再好了,最后就是让大家快乐一点,快乐才是意义。
在这种小事上带来快乐可能我觉得是下一个阶段我们能做让社会变得更好的比较重要的一个方法,但是来GGV Fellows的年轻人,大家真的是在很多不同的领域,在硬科技或者是硬件软件各个方面。我发现有这么样的一群人,他们特别有理想,特别有动力,他们很聪明很优秀,但是有很多的脆弱面,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很真诚,好像不是为了敲钟或者是成功去做一些事情,而是真的有以他的方式让世界变得更好的这么一个很质朴的愿望。
这特别打动我,然后让我觉得其实这个世界是可以更好的,因为有很多这样的人。也觉得自己可以不用那么佛,可以再努力一点,所以我觉得真的对我的改变非常大,是我一开始加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的。
周继宗:我的表达可能没有依朦这么好,但是我的感受是跟她是一样的,我最早参加这个活动其实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是想认识一些同龄的优秀的人,这是我现阶段去发现自己的不足、去认识更大的世界的一个主要的渠道。这是我的第一个目标。
第二个是我想学习一下类似的线下活动怎么举办,说不定我以后也也会有需要。但是真的参加到这样的活动中,切切实实跟大家进行深度的交流之后,会发现就是因为大家背景都不一样,对这个世界思考的角度、思考的方式、思考的内容和结果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变得狭隘了一点。这对我是一个非常大的补充,我非常感谢这样的一次活动,让我看了更大的世界,我非常推荐我身边的朋友们来参加这样的活动。
Jason:我想了想可能应该有三点,第一还是收获了很多知识,非常干货满满。在那5天中,包括一些行业的分析,尤其是To B估值的模型,还有一些人力、战略、财务方面的一些知识,收获了非常多。
第二,毋庸置疑结识了非常多很好的朋友,在创业的道路也好,加入创业公司也好,以及在做一些自己非常想做的事情。我觉得在工作上、生活上、家庭方面都有很多的话题能够跟这些朋友们非常坦诚的进行沟通。
最后一个收获应该还是给自己的一些勇气。无论创业也好,还是寻找自己人生目标也好,这些都是需要勇气的。我觉得这也是这5天能够给我勇气去反思自己,然后提出一些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所以收获了很多知识,结交了很多朋友,还有自己一份勇气。
Neal: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那5天也是我今年以来印象非常深刻、对我也有很大改变的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今年也是我第一次来负责GGV Fellows的活动,我特别喜欢我们公众号的一句话——GGV,不止是VC。所以我希望GGV Fellows不止于一场创业的训练营。市场确实也存在很多的这种创业训练营,还有一些孵化计划。我们肯定是希望GGV Fellows的师资力量,我们的学员质量都是行业内最好的,而且确实是这样的。
我们倾尽了所有GGV的资源,不管是导师上的资源,一些中台的资源,都去注入到这个计划中,希望年轻的、有志于创业或者正在创业的这些未来的创业家们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同时我更希望未来10年、20年,GGV Fellows是一个让你能够自豪的身份,它最终可以成为一枚勋章。
Lily:去年领英有一个榜单叫“年度行家”,我在榜单上看到了有一个小伙子,他在领英的第一个身份上,写的是GGV Fellow,是我们2020年的一个学员。我当时特别骄傲,因为他最后愿意把Fellows的身份放在他斯坦福身份的前面,最后领英拉的榜单中,我突然看到有一个GGV的人,我特别自豪。
我们这个项目做了三年,第一次可能是我们硬把人拉进来说来给我们站台,说我们能帮你认识一些牛人。到现在我们可以非常骄傲地说,不会浪费大家5天的时间。在这里你可以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提高自己的思维模式。更重要的是你在创业路上真的多了一些伙伴,让自己不断变更好。这也让我看到了很多市场上可能还没有进入VC视角里,但是无比优秀的同学们,希望他们将来都能长成百亿独角兽。
依朦:这种创投营你很怕它是标签的堆砌,我觉得Fellows最特别的一点是让我们看到了每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个人分享还是什么,我真的看到了这些“鸡娃”出来的小孩背后内心脆弱和感性的一面,我觉得非常珍贵。我觉得这个才是最不一样的地方。
Neal:我这几天也印象很深刻,就是我看到越来越多的GGV Fellows在为彼此任何维度的朋友圈点赞,不是说我们在营里面简单相遇,之后你是我一个人脉;而是大家真的在生活中、职场上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和伙伴,所以大家才愿意去参与你的生活、你的思考,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珍贵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