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要不要成团，我与利路修进行了一场辩论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娱刺儿”（ID:yuci-er），作者：周矗，编辑：Tim，36氪经授权发布。
“为什么让我们起这么早？”在学员休息室门口，利路修对我说了上岛后的第一句话。
彼时，距离《创造营2021》总决赛还剩下不到两周，利路修依然没有成功“下岛”。
遇见利老师的时间是上午11点，学员们正在准备拍摄决赛物料。休息室门前，陆续有学员经过。远处，一个面容精致，一头灰发的男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当他走过时，我热情地和他招了招手，“利老师！”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两条大长腿缓缓地从我身边迈过。两秒钟之后，他又走了回来。
似乎是把我认成了工作人员，他用一贯温柔而又毫无起伏的语气，问了开头这个问题。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利路修叹了一口气转身。“大家都在给你加油！”我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他没有回头，嘴里小声念叨着：“不要给我加油。”
在国内选秀史上，这是第一位拥有强烈回家欲望的学员。如此“反常理”的愿望，却让他迅速积累起大批粉丝。他们自称“笋丝”，把他从74名投到第10名，奔着"一轮游"来的他成团几率越来越大。
几个月过去了，即使频繁上热搜，被龚俊、张雨绮、迪丽热巴陆续cue到，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成团的渴望。
利路修是伯远在《创造营2021》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他的理解中，利路修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创造营2021》只是一个意外，他不想因为这个意外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在拍摄的间隙，娱刺儿（ID：yuci-er）“抓”到了利老师，试图从三个角度去探索他对成团的真实态度。
没想到，这竟成了一场哲学式的“辩论”。
只要不“唱跳”都可以
在第三次顺位排名中，利路修已经进了成团位。但他还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粉丝可能不知道，他们觉得成团（对我）有好处，但是实际上对我没什么好处。”利路修说。
“但是有粉丝希望你成团......”
利路修似乎抓到了我的逻辑漏洞，反问道：“你说我的粉丝想让我成团，但其实只有一部分对不对。”
“很多。”我开了个玩笑。
“很多？”利路修一贯平静的语气下，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疑问。“那为什么我回答微博问题的时候，他们说‘我要你进总决赛但是不成团’？我的微博评论下面，点赞最多的也是‘进总决赛但是不成团’。所以你的消息应该不准，可能是你自己希望我成团。”
我无法辩驳，于是换了个问法。“你会怎样去回应粉丝的热情呢？”
“我已经相信他们说的话了。如果他们还在给我撑腰，那么他们就不是我的粉丝。真正的粉丝只会让我进总决赛，但不成团。”利路修淡淡地说。
在宿舍外等待学员“上下班”的粉丝们图源：娱刺儿摄于“岛上”
“如果你最后没有成团，你会去感谢你的粉丝吗？”
“不知道，反正12还是23结果都一样，不要再投了。”
“如果你最后真的成团了怎么办？”
一秒钟之后，利路修淡淡地蹦出两个字：“解约。”意识到这个回答并不现实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们（笋丝给我撑腰）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不成团，笋丝们会不会很难再看到你？”我问。
对于这个问题，他很疑惑。“看不到我是什么意思？我不会离开中国。除了《创造营2021》，中国就没有其他的节目吗？”
“你想参加什么节目？”
“有微博，有直播，有其他的节目，只要不是唱跳都可以。”利路修说。
图源：新浪微博@微博综艺
“利路修哲学”的感染力
第二回合，我首先换了一个上价值的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谁都知道，成团不是我的梦想。”利路修说，自己的梦想一直就是做模特。
旁边的张星特开玩笑说，如果利路修去做直播，他只要坐在镜头面前，把东西摆在桌上，淡淡地念出两个字“买吧”，东西就会一秒售罄。
利老师喜欢的《创造营2021》学员食堂图源：娱刺儿摄于“岛上”
“成团之后，你会有更好的机会做模特啊？”
“你怎么知道？”利路修反问。
“成团之后，会有更多的人认识你，也能接触到更多的时尚资源。”我还没说完，利路修便打断了我。“我不要更多的人（认识我）。”
我还不死心地追问：“成团之后，会有更多的时尚杂志来拍你的。”
“如果我不成团的话也会有。现在他们（节目组）帮我火了，机会很多，这都不是问题。”这样看似“凡尔赛”的话，从利路修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的有道理。
在“成团有利于时尚资源”的论证中，我再一次败下阵来。
此时，一直沉默的俞更寅也开口了：“自从我遇到了利老师，成团也不再是我唯一的梦想了。我觉得偶像不一定要成团。即使我不成团，我也能表现自己。”
我愣住了，没想到“利式哲学”已经感染到了其他学员。
“他改变了我很多，没有人比他更酷，更令我respect（尊敬）。”俞更寅补充道，“他太真实了，勇敢地表达自己，我觉得这是一个偶像，甚至是所有人都应该做的事情。利老师做了一个最好的表率。”
“太过于做自己，会不会忽视粉丝的感受？”我问。
俞更寅否定了这一说法。“这是对利老师的误解。如果他不在乎，他在中段就走了，他其实一直在努力。”
图源：新浪微博@微博综艺
利路修眼中的“剧本人设”
“所以你会写关于我成团没有好处的事情吗？”这是谈话过程中，利路修第一次向我主动发问。
“我会传达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因为有些人不确定你想不想成团。”我说，“甚至有人怀疑这是一种人设。”
“太奇怪了，这是什么逻辑？我说了100遍不想成团。”利路修的语调依旧没有任何起伏，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崩溃。“我一来这里，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因为我真的不喜欢唱跳。”
俞更寅也为他做了见证。“首秀上舞台之前，他就问我是不是参加完这一轮就可以直接离开。我说我不敢确定。”
首秀后的群访，利老师站在学员的最左侧图源：娱刺儿摄于“岛上”
伯远也听到过同样的话。“第一次拍沙滩照的时候，利老师和我一起做头发。利老师问我‘你好，如果我不喜欢这个头发，我应该怎么说？’”伯远模仿着利老师说话的语气，“我说可以直接告诉造型师，又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回答‘我叫利路修，你知道第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吗？’”
参加了这么多次比赛，伯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学员。当利路修告诉他自己的工作是“服装营销”时，伯远懵了。
次日，在与《创造营2021》编剧团队的对话中，总编剧陈一个坦言，节目组从没呼吁过大家为利老师撑腰，反倒每次利老师说自己想回家、想退赛的镜头，他们都会直接保留在正片里。
利路修告诉我，从2020年12月份开始，他就一直待在这个岛上了。不能出去，没有手机，没有自由。每天只能见同样的人，这令他的精神十分疲惫。
图源：娱刺儿摄于“岛上”
过去，利路修在孤独时会和安迪聊天，但是安迪在首次排位中离开了。后来，他和王孝辰熟悉起来，结果王孝辰在第二轮也离开了。
谈到这件事，利路修稍稍有些在意。他觉得，既然粉丝这么在乎他，为什么不把王孝辰也留下来。
“参加《创造营2021》，我拒绝了两次。”利老师补充道，“节目组和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个节目很快，体验一下就可以了。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节目，他们说可以认识很多有意思的人，我就来了。”
看了看四周的学员，我想到了一个似乎能让他多说话的问题：“你能形容一下你周围的学员哪里有意思吗？”
利老师依旧惜字如金：“所有的人都很特别。”此时，在旁边笑到抽搐的张星特肯定地说：“这就是最好的形容。”
和“利路修”说的最后一句话
“辩论”的结尾，利路修主动问我：“这个采访什么时候会发？”
我按照之前预计的发稿时间估算说：“4月22号左右吧”。
利路修很无奈，苦笑着：“那个时候已经快总决赛了，没有用了。”
“利老师其实是想让你早点发，现在当场就发最好。”张星特一个劲地安慰他：“没事，还有两天，那两天不投就行了。”但利路修还是不太放心。在这次“辩论”中，利路修说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那句熟悉的“不想成团。”
于是，为了他不想996的梦想，我开启了996模式，提前把这篇稿子发了出来。
知道我和利路修有了一次“辩论”之后，我的一个朋友很兴奋。
“没有人会不喜欢利老师， 谁不向往freedom呢？这才是真正的偶像。”
“那你会希望他成团吗？如果不成团，你会担心看不到他吗？”我问了同样的问题。
朋友的答案让我有些意外。她说，她从来没有给利老师撑过腰。
“我喜欢的是那个自由、坚持自我的利路修。如果被外界的力量束缚住，那就不是利路修了。短短几个月内从素人到大火，这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化的。如果他想要曝光，自然会让笋丝都看到他，如果他不想要曝光，我尊重他想给自己留一份自由的权利。”
听完这段话后，我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