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复盘 Medium 发展史：一己之力改变行业格局，但商业化依旧艰难

尺度·2018年10月24日 16:33

一个文字仍然重要的地方。

编者按：Medium一直是一个备受好评的博客平台，几乎靠着一己之力改变了在线长篇内容出版的格局，但近年来却因为商业化探索，引发了种种非议。它是如何做到的呢？我们能从中学到什么？商业化的时候，到底什么阻碍了它？日前，ProductHabits发表了一篇文章，深入研究了Medium的发展史，呈现了Medium获取成功的种种因素以及它所面临的难题。

每一个创业者如果想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就必须坚韧不拔、不屈不挠、并全身心投入。通常，最具动力的创始人，往往是那些不专注于短期财务成功，而且注重长期使命的人。

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不只是希望亚马逊成为网络上最大的在线书商。他希望亚马逊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零售商。

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不满足于联合创办 PayPal让网上交易变得更容易，他还希望彻底改革美国的汽车制造业，使太空旅行商业化。

埃文·威廉姆斯（Evan Williams）不仅仅只是想让写博客变得更容易。过去二十年来，他一直试图从根本上改变我们在网上发表内容的方式。

威廉姆斯最近的一次冒险——博客平台 Medium，是他使在线出版对作者和读者更简单，更容易，更有价值的最新尝试。

自2012年成立以来，Medium 已经改变了许多“媒体”在网上发布内容的方式，从大型媒体出版物到新兴的博客等等。 Medium 是一家以产品为导向的公司，由威廉姆斯的使命驱动。但是，这家公司一直在努力寻找一个与这一愿景匹配的商业模式。

即使从实体转向了数字化，消费者也早已习惯于为书籍和音乐等媒体内容付费。而将博客文章等在线内容商业化，对整个出版业来说都是极其困难的，这不仅仅只针对Medium。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个事实凸显了威廉姆斯的远见和雄心。

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探讨 Medium 对博客领域和更广泛的在线出版领域的影响。以下是我们将探讨的一些主题：

Medium 对设计和展示的关注是如何帮助分发长篇内容的
为什么Medium一直难以超越传统的在线出版业务模式
Medium如何试图将它真正创新的产品变得商业化

当威廉姆斯在2012年与人共同创办Medium时，他就已经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尝试重塑在线出版，最早的是1999年一个名为Blogger的在线出版平台。

然而，正如威廉姆斯后来发现的那样，2018年，在线出版领域面临的许多最紧迫的问题与20年前一模一样。

2012-2013年：创建一个“思想之地”

当威廉姆斯在2012年宣布推出博客平台Medium时，他在致力于解决在线出版的基本问题上已经有将近20年的时间了。

早在1999年，威廉姆斯就和同为企业家的梅格·胡里汉（Meg Hourihan）一起创办了Blogger，并于2003年卖给了谷歌，交易价格并未披露。

三年后，2006年，威廉姆斯与杰克·多尔西（Jack Dorsey）、诺亚·格拉斯（Noah Glass）和比兹·斯通(Biz Stone)共同创建了微博平台Twitter。

直到2012年，威廉姆斯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了网络出版行业。他认为，这个领域存在的严重问题。

威廉姆斯自己承认，虽然Twitter (以及Blogger)通过赋予普通人创建和发布在线内容的权利创造了价值，但它也用大量低质量内容淹没了互联网。

在线出版的“民主化”对于不断变化的数字媒体面临的环境非常重要，数字媒体已经从传统出版物和媒体转向了小型独立出版物以及作家和博客作者。

然而，在线出版的民主化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但完全可以预测的影响：内容质量的全面下降。

截至2011年底，在线博客超过1.8亿个，比五年前增长了133 %。随着世界范围内有太多的人发布内容，不可避免的就是大部分内容都是无用的、写的不好的垃圾。

更糟糕的是，每天都有大量质量低劣的内容被发表，这使得找到真正值得阅读的内容变得更加困难。

换句话说，就是“噪音太大，信号也不够”。

在上世纪90年代，威廉姆斯已经用Blogger帮助推广了博客，并在2006年通过 Twitter 重塑了社交出版。

通过 Medium，他把目光投向了创造一个严肃的读者可以阅读引人注目、有用、引人入胜的书面内容的地方。

质量不是威廉姆斯唯一关心的问题。他还认为，当时流行的衡量标准——即页面浏览量和独特的访问者——对于读者和出版商来说是糟糕的参与指标。

这些指标对于了解网站的受欢迎程度很有用，但并没有量化读者实际上是如何参与到内容上的，或者是评估内容本身的质量和价值的。威廉姆斯想创造他所说的“思想之地”。

“如果你有下面的一些思考：对一天(或过去)发生的事情的特殊观点，关于如何做得更好的来之不易的知识，一个让人们大笑、微笑或感觉有意义的故事。如果你想和别人分享，你想影响别人而不仅仅将这些想法限于朋友之间，还不限于140个字符中的话，我们会提供工具和场所。”

——埃文·威廉姆斯，Medium创始人

Medium于2012年发布，一开始发布的是一个封闭的测试版。威廉姆斯在发布Medium时的文章中写道，发布封闭测试版是有意的，因为产品的设计和代码仍在等待最后敲定。

尤其是Medium的设计，对于平台的普及和成功至关重要。当Medium发布时，在线出版仍然非常偏爱短篇内容。营销人员仍在努力想办法弥合“注意力差距”，受众已经开始感到信息疲劳了。

Medium 想要改变这一切。

尽管在注意力不断缩小和到处都是“搞笑”内容的时代，出版长篇内容存在挑战，但威廉姆斯强烈认为，发人深省的、长篇的内容为出版商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能够以一种让人难以忘怀的短篇内容所不能做到的方式，推动出版商真正、有意义地参与内容制作。

从一开始，Medium 就刻意将自己定位为一种新的在线内容发布方式。它的界面极其简洁。内容围绕某些主题组织成“集合”，并以平铺格式呈现。

Medium 的时尚界面对于读者来说不仅仅看起来很华丽，对于作家或出版商来说，它既简洁又优雅。 Medium 取消了其他博客工具所偏爱的混乱的工具栏，转而采用简单的、基于 markdown 的界面。

从参与的角度来看，这不仅仅是明智之举。它还打破了作家和读者之间的许多障碍。这种即时性在看起来和感觉上与网络上的其他东西完全不同。

在这方面，Medium 在使内容的在线易读方面具有巨大的影响力，特别是这个平台将会以长内容而闻名。

Medium精致的杂志编辑风格美学，很早就将这个平台与其他的平台区分开来。科技媒体和媒体评论家都对这个新网站大胆的设计选择和在网站上发布的各种内容不吝赞美之词。

包括奎因·诺顿（Quinn Norton）、约书亚·戴维斯（Joshua Davis）和米歇尔·加泰罗尼亚诺（Michele Catalano）在内的许多受人尊敬的著名记者开始在Medium上发布长篇内容，这给该平台增加了可信度。

Medium利用这一势头，聘请经验丰富的记者和编辑，包括前《连线》编辑埃文·汉森（Evan Hansen），来负责平台的编辑业务。

除了对更广泛的网页设计趋势产生相当大的影响之外，Medium实际上也重新激发了人们对于在线长篇内容的兴趣。

在 Medium 推出之前，许多网站都不愿发表长篇文章。当时的传统观点认为，读者不仅不想阅读更长的文章，他们日益减少的注意力也使得它几乎不可能。 Medium 对这个想法提出了质疑，并最终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同样清楚的是，在让人们变得更加知情方面，媒体的变化并不完全是积极的。我们可以几乎毫不费力地分享信息，但我们如何提高对这些信息的理解，又同时创造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鼓励来自任何地方的想法呢？”

——埃文·威廉姆斯，Medium创始人

就所有意图和目的而言，Medium的发展进行得非常顺利。对于读者和出版商来说，这个网站看起来和感觉起来都很棒。

Medium上的读者迅速增多，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个网站精美的界面。知名记者、作者和思想家正从其他出版物甚至个人网站迁移过来。

从产品的角度来看，Medium以非常规的方式对待内容分类。Medium上的作者不是给文章添加类别，而是给类别添加文章。

对威廉姆斯来说，这一原则是他实现在线出版民主化愿景的延伸；无论是谁写的，高质量的内容都应该上升到头部。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崇高的理想，与威廉姆斯最初对Medium的设想非常吻合。

然而，正如许多作者很快发现的那样，它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平等，而是在平台上缓慢增长的作者名单中造成了独特的信任问题。

与几乎所有其他博客不同，Medium没有在用户点击Medium文章中的作者署名时将用户重定向到作者页面。相反，他们被带到了那位作者的Twitter上。

威廉姆斯声称他想建立一个“思想之地”，在这里质量至上，内容就代表着作者自己。但是当Medium不可避免地试图将其不断增长的高质量内容库商业化时，会发生什么情况呢？作者是否能够保留自己对内容的授权，或者他们是否要为了曝光而牺牲自己内容所有权？

许多作者热衷于在Medium上发表他们的作品，但正如许多人通常会对另一家媒体初创公司对“革命性”在线出版的承诺深表怀疑一样，Medium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商业模式，这一事实只会加剧这种怀疑。

2012年12月，Medium 增加了基本的分析功能。这个功能用来统计和读者互动的标签，这个功能让出版商更深入地了解他们的内容在平台上的表现。这也是 Medium 想从根本上改变网络内容的又一个很好的例子。

它希望将后端的网络分析与前端的笔记和读者注释联系起来，为读者提供一种与在线内容互动的新方式，并且为量化和衡量这种参与提供了新的方法。

“Medium的目标是凸显内容质量，而不仅仅是内容的受欢迎程度，所以我们的统计理念是要提供有意义的指标。Medium的数据提供了普通网络分析无法提供的反馈。”

最初，Medium 提供的“有意义的指标”仅限于三个元素：页面浏览、阅读完成度和推荐。

有趣的是 Medium 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区分页面浏览（也就是PV）和阅读完成度。在其他任何分析系统中，PV都被视为典型的页面浏览。另一方面，阅读完成度是一个更深度的指标，它表明有多少人真正阅读了一篇文章。

对于作者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衡量标准，因为这使他们能够超越页面浏览的指标，能够看到哪些文章能够最有效地吸引读者。

最终，许多出版商和营销人员将不再仅仅依赖页面浏览，而是采用“注意力指标”——这是 Medium 对在线出版行业产生巨大影响的另一种方式。

2013年4月，在结束封闭测试之前，Medium收购了在线科技媒体Matter。Matter由前卫报科技记者博比·约翰逊（Bobbie Johnson）联合创办的，因其新闻质量和主题的广度以及内容的深度而备受推崇。

Matter认识到了长篇内容的价值和用户的需求，集中发布5000多字的文章，每月只需要99美分的订阅费。

在收购 Matter 后不久，Medium 推出了第一个协作功能，注释。作者们可以邀请同事在共享文档上进行合作。一旦内容发表，合作者会在完成的文章下面被提及。

另外，Medium 也带来了另一个体验很好的功能：高亮，这是 Medium 最受欢迎的社交功能之一。

在整个2013年，Medium 继续调整自己的功能和体验。 9月份，Medium 开始允许用户关注某些集合。这使得读者在浏览 Medium时，可以设置一个更个性化的内容主页。 Medium还在主页介绍阅读趋势和最新的内容，以突出呈现平台上最受欢迎的文章。

威廉姆斯和他的团队在整个2013年努力改进了Medium的体验。在这一年，最大的一次更新发生在2013年12月，官方发布了“Medium 1.0” ，Medium 终于准备好结束封闭测试了。

Medium 1.0最大的视觉变化就是发布了富有视觉冲击力的杂志风格的文章，这些文章有着漂亮的字体、布局和图像，在任何设备上看起来都令人惊叹。

Medium 还对管理收藏进行了全面的改变，给“Collections”这个词赋予了“编辑”的意义，虽然很多作者对不太愿意别人调整自己内容，但是为了维持Medium高质量的内容，这通常是一个更加积极主动的策略。

在 Medium 1.0发布几周后，Medium在2014年1月筹集了2500万美元作为其 A轮融资的一部分。这轮投资由Greylock Partners领投，缓解了自 Medium 推出以来，一直由威廉姆斯承受的财务压力。

威廉姆斯几个月来一直用自己的资金为Medium的运营提供资金，直到他感觉接近外部投资者很舒服为止。

“媒体仍处于从印刷到数字化的大规模转变之中……内容数量呈指数级增长，但仍有许多工作要做，帮助人们表达他们的想法并接触到最感兴趣的读者。对于读者来说，寻找和发现值得阅读的东西也是一个挑战。”

——乔希·埃尔曼（Josh Elman），Greylock Partners合伙人

2012年，在一个停滞不前的行业里，Medium是一股“新鲜空气”，正在努力寻找一种商业模式，在印刷出版物失败的地方获得成功。

然而，威廉姆斯将互联网出版民主化的雄心壮志，以及对Medium的设计和体验的不懈关注，已经超越了威廉姆斯似乎很少考虑的一个关键方面——商业化。

2014—2016年：设计在线出版的未来

2014年至2016年间，Medium几乎完全专注于产品开发。这一时期，平台几乎对网站的每个方面都做了彻底的改变，包括新的编辑工具、社交功能和完整的视觉重塑。

在此期间，Medium也大幅增长，接受了超过1亿美元的风险投资，并进行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收购。在此期间，Medium很少考虑网站如何开始获取收入。

到2014年，Medium已经很快成长为了一个在线出版巨头。每月发表40000多篇文章。截至2014年6月，Medium每月能够吸引超过600万名来自PC和移动设备的全球各地的独立访客。这是开始尝试新的创收方法的最佳时机。

Medium第一次认真尝试赚钱的是Re : Form，这是一个由汽车制造商宝马赞助并于2014年7月推出的以设计主题为中心的系列文章。

Medium同意在六个月内发表100篇文章，所有这些文章都将在标题中突出宝马品牌。宝马当时新推出的4系列Gran Coupe在整个系列中占据显著位置，这个系列中的许多文章下方都展示宝马宣传视频内容。

Re : Form实验最有趣的方面不是宝马的品牌或文章本身所涵盖的主题，而是Medium如何量化与内容的互动。

Medium没有承诺给宝马一定数量的页面浏览量，而是承诺以分钟为单位的总阅读时间。从销售角度来看，这不仅仅是非常规的；它还强烈暗示了Medium正在用来注意力指标衡量整个平台上的内容，而不仅仅只是针对广告内容。

这也非常激进，因为对于赞助内容来说，Re : Form文章基本上是不间断的。这带来了更好的阅读体验，特别是与那个时候开始在Facebook上传播的侵入性视频广告相比。

2015年3月，Medium加入了用户直接从iOS应用程序中编辑和发布内容的功能。这是一个非常合乎逻辑的举动。在此之前，Medium的iOS应用程序只允许用户阅读平台上的文章。在移动设备上发表内容，是不断增长的用户群中要求最一致的功能之一。

有趣的是，许多人认为Medium在移动设备上发布内容的功能可以让用户有足够的空间发表意见，从而在很大程度上消除Twitter上开始出现的“推文风暴”（tweetstorms）。

但这从未变成现实，多产的Twitter用户仍然将他们的Twitter链接到冗长、片面的评论中。但是为Medium增加编辑发布功能，是一个有趣的用例。

从设计和用户体验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一项重大成就。Medium的移动编辑工具看起来和用起来都很好，甚至在较小的屏幕上也是如此，这驳斥了一种长期存在的误解，即创建一个移动的内容编辑工具是一场必败的战斗。

移动编辑能力并不是Medium在2015年3月进行的唯一一次变革。Medium的社交评论功能得到了扩展，使所有读者都可以突出显示文章中的一部分内容，而不仅仅是合作者。

Medium更新并发布了一个改进的发布API，允许作者使用其他编辑工具并将文章交叉发布到Medium。改进后的发布API很快被集成到WordPress博客专用插件、一系列第三方发布应用程序(如Ulysses)以及与自动化平台IFTTT中。

尽管 Medium 的极简主义美学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威廉姆斯和他的团队在增强它的功能时，并没有忽视产品的外观。

2015年3月的大更新还引入了排印和格式化选项，例如向文本添加首字母放大的能力，以及新的字体和标题格式选项，以提高移动设备的可读性。

在视觉上来说，首字母放大会给读者带来了很好的感受。这是 Medium 致力于改变我们在移动设备上的内容创建和消费方式的承诺的又一个例子。

2015年的夏天，Medium 作为一个产品也发生了进一步的变化。这年6月，Medium终于推出了安卓应用程序，并在不久之后推出了无密码登录功能。

然而，2015年夏季 Medium 最大的一次更新并不只是一个新的产品功能，而是对网站服务条款的彻底改革，当时 Medium 是一系列知名科技公司中最新的一家，这些公司对于如何处理跨平台的滥用行为采取了更为明确的立场。

Medium的新服务条款明确禁止许多行为，在此之前，这些行为一直受到反对，但通常是被允许的。这包括涂鸦、仇恨言论、公开暴力威胁和复仇色情。Medium 本身一开始也并没有像 Twitter 那样解决这些问题。但这一举动受到了支持者的欢迎。

然而，尽管Medium对其服务条款的修订对其平台上允许和不允许的内容采取了坚定的立场，但它也在Medium和更广泛的社区之间造成了紧张。

一些人指责媒体审查制度。其他人声称，较小的出版物和独立作者与较大的公司赞助商相比，标准会更高。

尽管Medium承认，解决像Facebook和Twitter等网站的猖獗滥用行为是值得欢迎和必要的一步，但它让Medium处于一种令人不安的境地，因为它涉及到整个平台的编辑问题。

在接受BBC采访时，Medium的前法律主管萨拉·阿奎多（Sarah Agudo）说，“我们不能成为判断真相和是非的仲裁者。”

除此之外，这正是Medium编辑管理的现状——Medium社区的许多成员对此不屑一顾，他们认为，平台的温和方式与平台实现在线写作民主化的使命及其宣称的“思想之地”的角色完全格格不入。

“我认为我做好了准备，我在 Blogger 和 Twitter 上花了十年的时间让人们能够发布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它不是剽窃来的或者违反任何法律。我的团队成员参与了定义谷歌和 Twitter 的内容策略。我们一直处于言论自由的极端边缘。我们非常重视这一点。这是一个相当极端的情况，你可以介入并说,‘哦，好吧，你不能发表这个。 ’”

——埃文·威廉姆斯，Medium 创始人

尽管 Medium 采用了更多限制性的出版规定，但它并没有减缓 Medium 的发展速度。在2014年到2015年间，Medium 的访问量增加了80% 。截至2015年3月，Medium 的读者花费了150万小时在平台上阅读内容，网站每月吸引了超过2500万独立访问者。

2015年，Medium全年持续增长，并一直持续到2016年。虽然一些较大的传统出版商抵制将内容整合到Medium上，但许多规模较小、独立且广泛阅读的出版物正在大量迁移过来。

到2016年底，数十种以见解深刻、发人深省的内容著称的出版物已经完全转移到了Medium上。其中包括Awl、Bill Simmons的The Ringer、The Bold Italic、Electric Literature、Femsplain、Monday Note 和 Pacific Standard 等。

与《时代》和《福布斯》这样更大、更老的杂志的品牌相比，这些出版物的认知度可能更低，但它们确实吸引了忠实的、“贪婪的”千禧一代读者的受众，它们很乐意将内容发布到Medium上。

这是Medium获得成功的重要因素。迁移到Medium上的每一个博客、杂志或网站都带来了既定受众，这推动了Medium流量的增长，并有助于提升关注度，在威廉姆斯看来，这对他的平台成功至关重要，对在线出版的未来也至关重要。

这也有助于Medium进一步宣称自己是在线出版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旦一份出版物带着它的读者迁移到Medium，这份出版物就更难离开了，即使它对Medium作为一个平台不满。

这成为许多出版商争论的焦点。通过将博客迁移到Medium，出版商将它们的读者带到了平台上。然而，Medium在回报出版商的青睐、推动流量和参与度方面做得相对较少。

2015年9月，Medium筹集了5700万美元，作为由A16Z领投的B轮融资的一部分。接下来的一个月，Medium的Logo进行了适度的重塑。

有趣或者说明智的是，只有Medium的Logo作为品牌重塑的一部分被改变了。网站干净、最低限度的美学保持不变。考虑到Medium复杂的界面对平台的增长和受欢迎程度的重要性，这是有道理的。

重新塑造Logo六个月后，也就是完成B轮融资筹集仅仅七个月后，Medium又融资了5000万美元，作为Spark Capital领投的C轮融资的一部分。

威廉姆斯和Medium的其他高管团队对公司新资金的使用情况守口如瓶。考虑到这个平台对投资者的吸引力，他们很可能对 Medium 的基础技术和平台的社交和共享功能的开发进行了大量投资。

“尽管我们去年9月刚刚完成了5700万美元的B轮融资，但考虑到我们对未来愿景的需求，我们现在决定增加我们的资源。我们致力于建立有史以来最好的平台，让伟大的思想和故事推向世界，让人们找到那些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故事和想法。”

——埃文·威廉姆斯，Medium创始人

虽然Medium的C轮融资确实增加了公司的资源，但它也给Medium带来了更大的压力，促使它去解决商业化问题。

当Medium进行C轮融资时，整个平台在商业化方面进展甚微。Medium与宝马赞助的Re : form的合作给行业分析师留下了清晰且有品味的品牌印象，但是Medium对于收入有多少或者实验是否成功非常谨慎。

Medium抵制了传统的在线广告，但事实仍然是Medium需要开始像对待美学一样认真对待商业化。

在2016年4月于纽约举行的Ad Age Digital会议上，威廉姆斯宣布了一系列新的商业化工具，专门为出版商打造。

威廉姆斯表示，将现有博客迁移到Medium的出版物将能够参与到一系列合作伙伴品牌的宣传报道中，包括Bose和Intel，这两个品牌都是试点项目中的初始合作伙伴品牌。

当时负责该平台内容开发的爱德华·利奇蒂（Edward Lichty）说，赞助的文章是“我们将品牌与出版商结合起来的第一步”。

然而，除了在Ad Age Digital上概述的基本细节之外，相关的细节很少。出版商将获取赞助帖子产生的收入的“绝大部分”，但是有多少仍不清楚。威廉姆斯还透露，Medium将开始允许出版物创建会员套餐，并在定价和获取方面自由控制。

2016年6月，Medium进行了第二次重大收购，以一个未披露的金额收购了RSS feed API公司Superfeedr。这次收购对Medium来说是合乎逻辑的举动。

RSS阅读器已经过时，但是RSS、Atom和JSON的feed 数据仍旧支撑着当时网络上一些最流行的服务，包括Flipboard和Google News。收购Supereedr给了Medium一个现成的API，它可以集成到现有的堆栈中，以改进跨平台的内容分发。

两个月后，Medium 投入了更多的“战争”资金，收购了总部位于波士顿的嵌入式代码管理器 Embedly。这是另一个明智的收购。

Medium 已经成为网络上进行长篇写作的地方，但是许多出版物正在推动展示内容的界限，将包括音频、视频和动画囊括到视觉惊人的、内容丰富的故事中。收购Embedly让Medium立即能够整合100多个嵌入方式，然后推广给出版商使用。

Medium对美学的关注以及在平台上写作和出版的体验，让Medium在早期获得了强大、忠实的核心受众。

诸如突出显示和提及等关键功能的引入为Medium增加了急需的社交元素，Medium通过吸引知名出版物进入平台获得了几个关键的胜利。

然而，Medium对设计和经验的关注使得这个平台在商业化上变得非常脆弱。这是Medium在未来几年需要继续努力解决的一个问题。

2017年至今：挑战注意力经济

到2016年底，Medium已经开始发展到顶峰。许多受人尊敬的编辑品牌已经完全迁移到了Medium，更多的媒体正在考虑这一点。

平台上的知名作者吸引了大批新读者，他们渴望获得Medium帮助普及的那种深度、长形式的写作。同时，Medium也对自己为出版商推出的新的宣传故事充满信心。

直到2017年初，Medium被迫裁员三分之一之前，它的未来看起来很光明。

威廉姆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宣布了这个消息，他在Medium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在这篇文章中，威廉姆斯称赞了他的团队的工作成果，并对迫使他裁员的财政压力表示遗憾。2017年1月，约有50人被解雇，约占公司全部劳动力的三分之一。大部分都集中在Medium的销售和业务开发团队。

“我们相信，有数百万有思想的人希望加深对世界的了解，并对他们从传统媒体和社交媒体中获得的信息感到不满。我们认为，建立一个更好的系统是可能的。事实上，这是当务之急。因此，我们正在转移我们的资源和注意力，根据作者和创作者为人们创造的价值，为他们定义一种新的奖励模式。”

——埃文·威廉姆斯，Medium创始人

Medium一直对其赞助出版物的表现闭口不谈，对裁员背后的原因也没有太多提及。然而，有几个迹象表明，Medium新生的广告选择根本无法与传统的PPC和社交广告竞争。

据Medium称，截至2016年11月，平台每月吸引超过6000万名独立访客，比一年前的2500万名独独立客增长了140 %。然而，与竞争对手的广告网络相比，这仍然相对较低，其中许多广告网络具有更精细的定位参数和重复销售能力。

在裁员三分之一的两个月后，Medium宣布推出付费订阅模式。威廉姆斯在宣布新商业模式的文章中解释说，订阅定价为每月5美元，订阅者将拥有更好地阅读体验，订阅阅读的文章都是由专家编辑精心挑选出来的。

威廉姆斯还表示，在最初几个月里，订阅产生的收入将全部支付给“有重要工作要做的作者和独立出版商”。这是Medium用户增长战略的一个重要元素，它将补充平台新推出的商业化战略。

“我们需要一个系统来资助故事和想法，不仅基于它们吸引注意力的能力，还基于它们对读者的价值。这是Medium正在构建的系统，作为创始成员，你可以帮助告诉我们什么是最有价值的，以及我们如何使用这笔钱。”

——埃文·威廉姆斯，Medium创始人

从商业角度来看，转向订阅模式是有道理的。Medium试图通过原生广告推动平台盈利，这似乎没有达到公司的预期，而选择传统的品牌战士广告将会对Medium的声誉造成重大损害，并破坏平台的编辑美学。

然而，从作者和独立出版商的角度来看，Medium的订阅模式无异于背叛了Medium所宣称的使命，即成为一个精英式的长篇写作之地。

2017年5月，一些出版物将它们的整个网站迁移出Medium情况开始发生逆转。《Pacific Standard》的主编尼古拉斯·杰克逊（Nicholas Jackson）强调，他的出版物重新关注增加数字订阅和印刷订阅，是离开Medium的主要原因。

其他出版物的则更直接。影评网站《Film School Rejects》的创始人尼尔·米勒（Neil Miller）说，Medium的规定阻止了FSR付钱给投稿人为网站创建内容。

对Medium的新订阅模式的主要批评之一是，它缺乏收入保障，这种收入保障最初吸引了如此多的出版物进入Medium。甚至在取消Promoted Stories后仍留在Medium上的出版物也对平台能为出版商提供什么表示怀疑。

其他分析师和行业作者对Medium新方向的批评远没有那么保守。

“从实验性广告模式切换到传统订阅模式是一种逃避。Medium放弃了它的使命。现在，在Medium的忠实读者和平台提供的最佳服务之间有一个付费墙。这让人感到了巨大的失望。贯穿威廉姆斯所有事业的理想主义路线开始动摇。”

——西奥·米勒（Theo Miller），《福布斯》撰稿人

Medium 如何从原生广告和赞助内容过渡到其会员模式方面存在两个主要问题：

Medium的会员订阅计划引入的软付费墙，被认为对一个致力于使长文写作民主化的平台来说，具有很大的分裂性，基本上将Medium分成两个不同的层次。
尽管Medium承诺100%的收入将直接支付给作者，但支付是基于各种因素计算的，包括流量。

Medium在新会员模式方面存在的问题不仅是财务问题，也是意识形态问题。这个平台引入软付费墙直接违背了威廉姆斯打算创造的一切。

事实上，Medium的会员计划既是必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这并没有减轻它对Medium品牌造成的损害。

第二个主要问题是，考虑到收入与作者和出版物的流量直接相关，即使是最优秀的内容，如果作者和出版商不能带来大量的流量，也只能获得微薄的收入。

这使得个体作者、自由撰稿人和较小的独立出版物与较大受众较大、较成熟的出版物相比，有很大的劣势。

在线写作的民主化也就到此为止了。

尽管作者和出版商纷纷逃离Medium，但Medium仍在平台和新内容格式上进行投资。2017年5月，Medium在网站上发布了一些文章的音频版本。Medium的音频是专门为吸引那些热衷于诸如莎拉•凯尼格（Sarah Koenig）的Serial等非常受欢迎的调查性新闻播客的观众而设计的，由专家制作。

而且，音频内容仅限于Medium用户。Medium并没有因为对订阅模式的批评而退缩，在2017年6月，Medium以未公开的金额收购了陷入困境的SMS应用程序Talkshow，在音频上加大投入。

Talkshow在2016年底开发了一个名为Episode的播客产品，但是Medium似乎对获得Talkshow的高级人才更感兴趣，包括迈克尔·希佩伊（Michael Sippey），Talkshow的前首席执行官，他也在Twitter担任产品副总裁，后来成为Medium的产品副总裁。

作为一个平台，Medium最大的变化出现在2017年8月，当时这家公司推出Claps功能，这是一个最新的受众参与功能。Calps允许用户为一个文章鼓掌，就像Reddit允许用户对其他用户发布的内容“投票”一样。

然而，不同于其他平台上的相似系统，Medium的Claps的独特之处在于，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为一个文章多次鼓掌。鼓掌越多，文章的推荐就越多。

在 Medium 的 Claps 系统最有趣的一个方面是，它与 Medium 最初的使命紧密结合在一起，量化了网络内容的质量，但这对给平台带来了重大的风险。

自成立以来，Medium 一直希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量化内容的质量，Claps 是一个有趣的方法来量化 Medium 内容的质量。

允许用户按照自己的意愿多次鼓掌，使读者有更多的空间来表达他们对某些文章的支持，但这也是一个为了可见性而有可能被滥用和操纵的系统，后来也与收入关联在一起。

直到现在，这个漏洞依然存在。

“推荐，也就是Medium版本的“Like”或“投票”，从第一天开始就提供了明确的反馈信号。明确的反馈是最有价值的信号，无论是对于作者还是媒体系统。但简单的二元投票有其局限性。它告诉你有多少人认为某事是好的，而不是有多好？”

——Katie Zhu，Medium原工程师兼产品经理

Claps 在用户中很受欢迎。然而，Medium还是继续深陷于商业化问题。2017年10月，当Medium宣布启动合作伙伴计划时，这些问题就出现了。

乍一看，Medium 合作伙伴计划就是威廉姆斯和他的团队一直在寻找的解决方案。它会奖励真正吸引读者的优秀内容。

它将直接支付给作者，而且不会从广告商或广告网络中扣除典型的中间费用。它将为 Medium 公司创造一个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尽管Medium的合作伙伴计划对公司的好处是毋庸置疑的，但它对作者和出版商的价值却远未明朗。

首先，Medium几乎没有解释作者是如何获得收入的。Medium表示，收入将主要通过约定来计算，Claps系统也是这个系统的组成部分。

根据 Medium 的调查，大约83%的作者在 Medium 的付费墙后面发表了自己的内容，他们的收入情况是：

向个人提支付的最大一笔款项为2279美元。
向个体出版物支付的最大一笔款项为1466美元。
Medium 合作伙伴项目的平均支付额为93美元。

然而，许多用户，包括合作伙伴计划测试期的参与者发现，尽管收到了类似数量的Claps，并获取了相当的流量，但在收入方面却存在巨大差异。

另一些人发现，Medium似乎更倾向于宣传会员专属文章。还有一些人发现，“锁定”内容(即只向订阅者提供的内容)会带来更多的收入。

Medium 的作者发表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希望能让其他人更深入地了解 Medium 的合作伙伴计划的可行性。

尽管收入会有一些差异，但Medium不愿透露其收入是如何计算的一样。这种差异造成了Medium已经支离破碎的写作群体之间的进一步分化。这也引发了更多关于Medium对威廉姆斯在其平台早期倡导的透明度的怀疑。

2018年3月，Medium 的合作伙伴计划的下一个重大变化发生在2018年3月，当时撰稿人亨特·沃克(Hunter Walk)收到一封来自 Medium 的电子邮件，告诉她因其仅供会员阅读的作品质量很高，获得了100美元的奖金，这给了有远见的女性应有的待遇。

Medium 后来证实，这笔付款是平台给贡献者的优质内容的第一笔现金奖金之一。 Medium 还证实，奖金将被限制在100美元，至少最初是这样。

尽管是Medium 的编辑团队确定给哪些文章发放奖金，其性质多少有些模糊，但这只是试图恢复 Medium 在网络写作社区中失去的信誉的一小步，也是重要的一步。

“Medium编辑的奖金是我们不断努力构建的系统的一部分，系统根据作者对读者的价值而不是点击广告商的价值来支付作者的报酬。我们专注于质量，致力于构建最好的基于订阅的阅读和写作平台，人们可以在一个地方发现独特的想法和观点。我们希望帮助创造一条前所未有的作家之路。”

2018年5月，在Medium突然取消了允许出版物建立自己的付费墙的功能时，Medium 通过为高质量的作品引入现金奖金而挽救了很多商誉。

但几乎在一夜之间，Medium 就危及了数以百计的小型独立出版物的收入。其中包括《Boston Institute for Nonprofit Journalism》。

其创始人克里斯·法拉隆（Chris Faraone）首先通过 Twitter 发布了这一变化，《Electric Literature》是最早将整个博客迁移到Medium的出版物之一，其执行编辑哈里玛•马库斯(Halimah Marcus)也在 Twitter 上表达了自己对 Medium 的不满，并告诉读者，《Electric Literature》离开Medium的消息。

尽管Medium的设计创新对更广阔的在线出版领域产生了重大影响，但它正在努力盈利，并对内容的管理持倒退态度，这对Medium作为品牌和企业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害。

然而，许多行业分析师在批评Medium的失败时，通常也没有提到在线出版业面临的问题有多么严重。自从互联网问世以来，成功地将在线内容商业化的问题，以及如何实现编辑质量和可持续收入的平衡，一直困扰着整个出版行业。

这不是一个容易或能够直接解决的问题。

“埃文选择了最难做的事情。他说，我想让出版业盈利。我想，‘是的，其他人也是。我们走了多远？介于0 %到0.5 %之间。”

——比兹·斯通，Twitter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尽管埃文·威廉姆斯有很多失误，但很少有人像他一样努力让在线出版业变得更好、更有回报，最终也能更赚钱。

Medium凭借其优雅的展示方式继续吸引作者和出版物，但管理问题和威廉姆斯不愿意接受出版领域唯一行之有效、持久的商业模式——广告——可能会给公司带来厄运。

Medium后续发展预测

埃文·威廉姆斯花了将近20年的时间，试图在不同程度上改变在线出版业。威廉姆斯的公司从这里可以发展到哪里？

1、回归赞助内容

威廉姆斯拒绝屈服于投资者的压力之下，不在媒体上投放广告是令人钦佩的，但这也严重限制了Medium在商业化方面的选择。

考虑到Medium对传统在线广告的抵制以及将其美学作为竞争优势的重要性，Medium可能会采取宝马Re : form那样的模式，重新审视其以往在赞助内容方面的实验，来创造额外的收入。

2、重组Medium的会员计划

为了避免未来的 IPO，Medium 已经投入了大量的风险资本资金。目前唯一可行的商业化方案是它极不受欢迎和造成分裂的会员计划。

如果 Medium 要在短期内安抚投资者，那么 Medium 需要继续完善和调整其会员计划，以吸引更多的用户。

3、更加重视音频内容

考虑到播客等音频内容越来越受欢迎，为了大幅增加其用户基础和潜在的会员计划收入，Medium 扩展到这个领域是有意义的。

然而，为了取得成功，Medium 必须在战术和战略上都比较完美，才能较好地进行横向拓展，因为音频内容领域的竞争已经非常激烈了。

现在，每周有超过4800万美国人收听播客，比起2017年的听众人数增加超过600万人。大力发展播客和音频内容可能成为 Medium 盈利压力的一个有利的缓解措施。

从Medium身上学到的三个关键经验

很少有产品试图解决像“如何真正改革网络出版媒体”这样雄心勃勃的问题。面对如此巨大的生存挑战，创业者可以从试图改造如此庞大的行业中吸取什么教训？

1、忽视传统智慧是可行的，至少在一开始是这样的

尽管Medium犯了很多错误，但它一直是一家非常注重用户的公司和产品。Medium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看起来很漂亮，让人感觉很新鲜。

但它的成功，还在于它拒绝在平台上投放广告，抵制了传统的在线出版模式。无论你是在寻求种子基金，还是已经运营了一段时间，回想一下你最初开始向人们介绍你的产品想法和人们给你的建议的时候：

你的创业本能与潜在投资者或创始人同伴给你的建议有什么不同吗？你是屈服了、最终听从了那个建议，还是抵制了采取简单方法的诱惑？你的产品如何采取非传统的方法来解决你试图解决的问题？如何从中受益？
如果你抵制传统的做法，要问问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追随潮流。你真的对自己的想法有信心吗，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反对传统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理解你为什么要采取你的方法是至关重要的。
在事情开始危及你的产品的未来或你的业务增长之前，你能用你的方式坚持多久？威廉姆斯在Blogger和Twitter的经历为他提供了一些回旋余地，让Medium有了一些其他初创公司可能没有的自由，去进行实验。换句话说，你是否已经确定了一个明确的界限来尝试你的商业模式？

2、理想主义是远远不够的

埃文·威廉姆斯值得称赞的是，他把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改变我们对在线写作和出版的看法上。

然而，正如Medium不断努力实现盈利以及与作者之间的激烈关系所表明的那样，值得称赞的使命并不总是一个可行的商业想法。想想你公司的使命或总体目标，然后回答以下问题：

你的想法在商业上真的可行吗？Medium面临的真正挑战不仅仅是改变人们对在线长文写作的看法，还在于找到一种全新的盈利方式。你能解决你所在的领域中一个紧迫的问题并创造一个可持续盈利的企业吗？
记住，找到一个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并不一定是一个二元的选择。如果从长远的发展来看，你担心产品的财务健康程度，你能在通过真正的创新解决理想主义问题和创造可扩展的增长战略之间找到平衡吗？
如果你要做出这样的转变，你将如何从品牌的角度来处理这个转变？对于Medium来说，推出其会员计划是一个合理的商业决策，但它也对Medium的品牌形象造成了重大损害，尤其是在帮助Medium取得成功的作者、记者和出版物眼里。你将如何进行这种转变？

3、确保对你的产品能够解决用户明确的需求

最终，Medium面临的最大挑战，也是最大的弱点是，作为一家公司或企业，它没有解决用户真正的需求。

Medium当然有助于重新定义在线写作，尤其是在Medium发布之前就已经过时的那种深度的、长格式的内容，但是这并没有改变Medium作为平台的迫切需求。

与传统杂志和出版物不同，除了依靠高质量的内容作为订阅者增长的载体之外，Medium更接近聚合者，而不是真正的出版商。而培养读者对平台的忠诚度比做一份出版物困难得多。

想想你的产品，以及产品在行业中或更广泛生态系统中的地位：

你的产品是用户必需的产品，还是用户非常欢迎的产品？大多数创业者可能希望他们的产品兼具这两种属性，但实际上，这两者之间有很明显的区别。
如果你的产品是必不可少的，那么使用它是否真的非常有趣或令人兴奋？如果没有，为什么没有？你如何改善使用产品的体验，使它既有趣又实用？不要忘记，“有用”并不一定意味着是“实用”的。
如果你的产品非常受欢迎，你如何使你的产品成为用户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你依靠使用产品的体验来留住他们，那你如何培养对产品来说更有意义的用户需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