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变得太累,《疯狂动物城2》选择不再锋利

青年志Youthology·2025年12月04日 12:11
当创新变成风险,迪士尼选择用保守来迎合世界的集体低潮

九年前,《疯狂动物城》教我们直面偏见。九年后,《疯狂动物城2》选择不再戳痛任何人。这不是退步,而是一种准确得近乎残酷的判断:在一个疲惫、分裂、对冲突高度过敏的时代里,创新需要勇气,但保守才能生存。

《疯2》不是一部“更安全”的电影,它更像是一个时代的诊断书——告诉我们:观众不再追求锋利,而是渴望没有棱角的狂欢。

迪士尼的保守牌

时隔九年,《疯狂动物城》并不是一部“回归”的续集,而更像是一个产业逻辑的注脚:电影的积弱和IP的崛起。《疯狂动物城》仅凭一部电影的体量,已经跃升全球最知名的IP序列,从快闪店、园区庆典到新消费联名,《疯2》在开画之前就已经兑现了它最核心的使命:维持这个超级IP的生命线。

迪士尼当然明白这一点。看起来它像过去一百年间持续做的事情一样,推出又一部续作,但实际上创作者面对的是一个与 2016 完全不同的时代:风险规避成为行业本能,情绪疲惫成为观众常态,“内容”成了所有商业动作之前的引子,而非主体。往好听了说,这是业态创新、双向赋能,但本质上,只是电影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聊2025年的《疯2》之前,我们必须回顾一下,诞生于2016年的《疯狂动物城》。这部作品以一种锐意创新的态度,复兴了一种迪士尼失传已久的传统:构想一个真正属于动物的世界,并且在最终回归乐观与希望之前,拒绝躲入单纯的英雄之旅,而选择直面现实社会的复杂属性,种族差异、偏见、权力不平等。

《疯狂动物城》既具有活泼的皮相——一座以对动物天性的深入观察结合想象力搭建起来的城池,和深刻的骨相——兔子朱迪和狐狸尼克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单纯的动物。在个体能动性之上,她们的境遇更代表着其身份标签以及其标签在更广阔的社会中的位置。随着剧作的两次反转,《疯狂动物城》打破了食草和食肉动物和正邪角色的捆绑,亦超越了用户对于一部合家欢电影的预期。

©《疯狂动物城》

当然,真正使《疯狂动物城》能在九年间保持温度的“内容IP”,从来都不是剧情,而是两位主角身上被观众牢牢记住的性格符号:朱迪的使命感、尼克的边缘者敏感,以及他们之间暧昧而未封口的关系张力。在商业语境里,这些比任何议题都长寿。所有讨论——包括剧情、世界观、主题力度——最终都会被压缩、沉淀为角色本身的“可消费性”。剧情会模糊,议题被遗忘,角色具体而曲折的心路历程被浓缩成性格标签,只有IP形象永垂不朽。

在这样的基础上,如何拍一部续作?如果前作在世界观设计与政治隐喻上“蓄力爆发”,那么《疯2》遵循的是完全不同的策略:一张保守牌。把一切成功元素复制、保存、扩展,并尽可能降低创作的不确定性。一旦选择拍摄续作,创作就基本沿着一条单行道前进:稳定符号、延展符号、巩固符号。迪士尼的“保守牌”并不是拒绝创新,而是承认观众记住的是符号,而非叙事。这不是偷懒,而是迪士尼对时代气候的精准判断——在又一个内容和IP的路口,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疯2》的基础创作思路就是完全延续前作的成功配方:基于一座属于动物的城市,继续扩大它的版图。这里说的不是剧情中猞猁家族的野心,而是叙事上容纳入哺乳类动物之外的爬行动物族群。创作者再次展示出技术实力、观察力和幽默感,捕捉被成年人类世界(同样是哺乳类动物)忽略的动物天性,并将其与一座想象的城池结合。更精心设计的桥段、更多的彩蛋、致敬与自我致敬,天然更适合在流媒体上逐帧观看搜寻,而非在大银幕上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续作更关注主角二人的个人成长与情感线的后续发展。这恰好也是《疯狂动物城》的IP受众喜闻乐见的内容,也被映后大量关于兔狐感情线的讨论,甚至是cp粉逐帧的“嗑糖”行为所验证。基于此,我认为制作组其实洞察了真相:这是一个快乐至上的时代,也是一个符号消费的时代。深刻的命题只适合在上映期发酵口碑,而被激发的情绪和被铭记的符号,才会在下一个内容的空窗期中泠泠作响。

©《疯狂动物城》

这一点与《阿凡达:水之道》几乎如出一辙:当一个 IP 已经用第一部建立了“高概念世界观”,续作的首要任务就不再是挑衅世界,而是扩展世界。于是,《水之道》用族群地图的扩张补充信息和视觉奇观,《疯2》则用爬行动物的引入制造新奇;两者都把情感线集中在“核心角色家庭/组合”身上,以稳固前作留出的情感连接。

不同的是,《疯2》在节奏上更干脆,在两小时内完成世界观补丁、角色延展和情感稳固,因此显得轻盈、顺滑,也更贴近年轻用户。但本质上,二者交出了类似的答卷:都是注定叫座的作品,但看不到丝毫为了创意表达而甘愿承担风险的勇气。

这一点不得不让我感到疲惫。正如在未来一个月即将上映的《阿凡达:火与烬》以火替代了水为核心意象,下一部《疯狂动物城》的解题思路也早就在第二部末尾的那片鸟羽落下时昭然若揭。这些曾以新颖高概念著称的IP宇宙,注定以一个个副本的形式四平八稳地延续下去。

观察《疯2》的映后反馈,除了cp讨论和彩蛋挖掘帖,还有两类帖子让我觉得特别有趣。一类是推崇要看4D版本,因为这可以提供一种类似于迪士尼乐园中“热力追踪”项目的体验。一类则是说要边吃DQ边看电影,而且一定要是“冻得梆硬”的那一种,刚好够吃一个多小时,还能带来身临其境的冬日效果。

这两类帖子其实都指向同一种事实:电影早就不再是传统的电影了,甚至和几年前马丁·斯科塞斯批判漫威电影是主题公园时相比,还要走得更远——主题公园已经反过来定义了电影,而电影周边的所有事物,都可能比电影本身获得更多注意力。

请别误会,我并不是一个电影原教旨主义者,也并不以一种“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态度批判这些现象。观众尤其没有责任非得用一种被从业者所规范、批准的态度来面对电影作品。我只是感慨,即使是商业制作,这些全球顶尖的创作团队曾经并不是不能带来能叫好又叫座、真正具有创新性的作品,但如今在一种全球性的倦怠之中,保守牌已经不仅是上佳之选。它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不讨论DQ冰淇淋,我们还应该讨论什么?

九年前《疯狂动物城》里,路边有一只卖碟片的黄鼠狼,九年后的观众惊喜地发现,他还在路边推销着自己的碟片:“谁说电影行业在一路下滑?我这儿什么电影的续集,全套都有!”或许这是《疯2》的主创团队最深刻而不足为外人道的酸楚。

事实是,一部大IP的续作,总肩负着强势救市的责任,《疯2》在上映的几天内就已经刷新了前作的票房纪录,甚至虹吸整个院线电影大盘,但同时,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止行业一路下滑,仍未见底。

这时候,大概能做的只是调节自己的心态,像盖瑞·一条蛇一样:“没有人要把责任放在我的肩上,因为我没有肩膀。”

直面现实,然后绕开它

《疯2》其实并未完全放弃现实隐喻。在这个以食草动物与食肉动物之争为核心的世界观里,引入爬行动物,一种新的少数群体,本可以推动更复杂的身份政治讨论:即使是存在着激烈的种族对垒、对多种族共生存在充分认知的社会,也总存在着更沉默的群体,更被忽视的声音。

《疯2》这次更深入地介绍了世界观背景的细节:气候调节系统允许不同的动物族群在同座城市里生活。但观众很快发现,这种乌托邦建立在一群彻底失声者之上。不仅是作为气候墙的真正发明者的盖瑞的太姥姥,其知识产权受到哺乳动物的侵占,后者更近一步利用叙事武器合法化了对于蛇的族群的驱逐。

这种驱逐不仅是物理意义上的,也是文化和记忆层面上的,以至于朱迪只能在互联网角落的阴谋论中追索。而过去数十年,这种驱逐的范围还在继续扩大,随着猞猁家族的扩张计划,下一个失去家园的是整个爬行动物群体。这是电影中对领地的侵略和扩张,也是现实中的殖民主义。

《疯2》展示的正是一个人们会深感熟悉的,统治阶级垄断公共叙事、知识和记忆的故事。正如福柯指出的,知识永远和权力有关,因为统治阶层决定什么可以被研究、记录和传播。被统治的族裔不只被奴役,更被塑造为邪祟。掌握叙事权的人可以决定谁被记住、谁被遗忘,谁被写进历史、谁被定位为“麻烦”。那个蛇谋杀乌龟的故事,正是猞猁挑起两栖类动物内斗,得以分而治之的手段。

©《疯狂动物城2》

因此,朱迪和尼克循着蛇的轨迹一路追寻,一个未被记录的种群缓缓向观众(和主角一样,是一群哺乳动物)展开,河狸、象海豹、蜥蜴……以及他们引发文化惊愕的习性、语言系统和生存空间。主角视角凸显了陌生感,而这种陌生进一步确认了爬行动物在疯狂动物城中的地位,恰好呼应文化学者斯皮瓦克框架中的subaltern(庶民)的处境:没有社会标签,无法进入主流历史和统计。这种群体无法发声,甚至无法被代言,因为代言者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疯2》还凸显了另一个长久处于 subaltern(庶民)处境的群体:女性。盖瑞的太姥姥艾格尼丝,同时展示了爬行动物和女性的身份交叉性,因此处于双重失权和边缘的状态 —— 既被物种叙事排除,又在性别叙事中被遗忘。

正如基于真实事件改编的《隐藏人物》(Hidden Figures)所展示的,许多历史上的女科学家都被迫成为了“隐藏人物”。改编电影的原著《隐藏人物》一书中,作者谢特利则强调,黑人女性为NASA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出了极大贡献,但多年以来,她们的贡献都被无视、被遗忘。这是性别与人种的交困带来的双重打击。

猞猁的祖先对于艾格尼丝知识产权的掠夺,照映现实中那些被归功于男性同行的女科学家们——“玛蒂尔达效应”(Matilda Effect)在此以非常轻巧的方式在动画电影中复现。这是科学史学家玛格丽特·罗西特在1993年提出的概念,用于形容女性科学家的工作成果被归于男同事的现象。《一直在场:为何科学界不能没有女性》一书,亦对这一概念做了延申,包括学界女性得到的推荐信措辞不如男性出彩;女性论文更少得到引用;女性获得资金额度更少,女性的论文接受审稿时也会面临更多审视,等等。

艾格尼丝因此不仅是一条虚构的母蛇,她在现实中的名字是一个很长的名单:吴健雄、玛丽·居里、罗莎琳德·富兰克林、莉泽·迈特耐……均为学术成就被嫁接给男性同行的女性。而找到艾格尼丝被隐藏起来的证书,成为一次极具象征意义的“档案政治逆转”。正如阿甘本所说: “档案并不是中立的文件存储地,它是争夺事件解释权的战场。”让专利证书重见天日,是让被抹去的subaltern重新发声的第一步。这是《疯2》最具锋芒的部分之一,只是这种锋芒被安置在世界观的小块暗纹,而不是故事的脉搏。

《隐藏人物》电影角色原型

《疯2》对现实的映射写得很妙的还有一笔,就是对于“相同”和“不同”的态度,差异如何被“制度化”为偏见。在这座种族多样的城市里,仍然存在着尊尚趋同、恐惧异类的情况。就如影片中所有被认为相处不睦的搭档都有显著的生物血统上的不同,语言不通甚至冲突,要么就是是身材存在巨大差异(大象与老鼠)。

从朱迪和尼克参加的“搭档咨询”环节几乎是一场社会学速写:体型差异、语言差异、习性差异,会在制度推行下被迅速归类为“不合适”,仿佛“趋同”才是文明的代价。zebro组合靠自我抹除异质性成为“模范案例”,而朱迪与尼克虽已在上一部消除了偏见,自认相处融洽,但仍被视作这个体系中的不和谐音。按照这个价值倾向发展下去,就会造成越来越深的种族隔阂,最终是隔离。

然而,很遗憾的是,《疯2》并未在这个话题上深挖下去,转而聚焦朱迪和尼克这一组“理想主义vs现实主义”的人格差异的对垒,从社会议题迅速滑向个人成长的单线叙事,使原本有潜力的讨论落回更常规的套路。

这样的矛盾着实浅白和老套,也使《疯2》的主线在这一刻发生了分裂。朱迪和尼克的个体境遇无法再像第一部的兔狐因为种族刻板印象发生矛盾时一样回扣社会语境、产生更深的回响,而成为了一条彻底平行于大背景的微观感情线。而当朱迪和尼克通过一段导演引以为傲的长对白互诉了衷肠时,她们的关系不仅突破了前作中的留白、更贴近刻板印象中的异性恋特征,也不再作为一个社会的缩影,映射现实和激发思考。

©《疯狂动物城2》因“不合拍”而接受咨询治疗的搭档们

最后,动物们又一次欢聚在夏奇羊的歌声中,甚至被认为是模范zebro组合也未交代原因地开始参与“搭档心理咨询”,似乎宣告着疯狂动物城克服了对于异质性的恐惧,在接纳多样性上又前进了一步。

作为观众,细想之下,我们并不知道这种恐惧是如何被克服的。不像《疯1》中的狮市长的秘密和羊副市长的阴谋,两次反转都是公共事件,挑战和塑造了公众的认知,《疯2》中我们甚至不知道片中的其他动物市民们是否真的意识到这种恐惧的存在,不知道朱迪尼克组合受到社会认可是否只是一种“例外状态”,而不只是受共同破获一起大案的机械降神式的情节推动,包了又一顿美式的饺子。

没有棱角的狂欢

我情不自禁地想要结合2016-2025的时代背景来看《疯狂动物城》系列。《疯1》上映前夕,2013年出现了Black Live Matters运动,开启了一个“觉醒文化”的时代;《疯1》上映后的2017年,MeToo运动爆发,之后是延续时至今日的又一波女性主义浪潮,全球各地的女性开始觉醒自己的女性身份和境遇。在此九年间,疫情带来地理和心理层面上的隔离,也带来经济和精神的衰弱。特朗普再次当选,从日本到欧洲都出现“右转”的情况……

正因《疯狂动物城》有着许多动画作品所不具备的呼应现实的野心和巧妙设计,以其为镜子来对照现实,会有很多奇妙的发现。譬如,第一部上映的时候就有人发现朱迪的播放列表里包括Kanine West,显然呼应现实中的 Kanye West。然而2025年,如果《疯2》里再展示朱迪的歌单,Kanye West 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名字。不仅因为这位说唱歌手在近几年创造诸多争议性事件,也因为在“取消文化”成为公众沟通的基础逻辑的今天,公众人物的言行举止已经拥有和九年前的舆论场上截然不同的分量。

©《疯狂动物城》朱迪的歌单

仅这一个细节足以说明,潮水的方向已经发生改变。朱迪和尼克的情感关系所产生的讨论也和九年间的社会性别语境的变迁息息相关。迪士尼尽管早已敏锐地洞察这一点,在2013、2016年分别推出《冰雪奇缘》《疯狂动物城》这样破除性别偏见,展示女性力量的动画电影并广受好评,但当《疯2》尝试进一步塑造兔狐感情线时,却遭遇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馈:

一边是喜闻乐见、逐帧磕糖,一边则是对于“性缘脑”的谴责和失望。其实后一种声音正是这九年间随着女性运动发展逐渐壮大的新声,越来越多人意识到性缘关系不应该是女性追求的核心。而女性对浪漫爱的执着的背后,是众多为女性定制的文艺作品前赴后继推波助澜。在这种视角中,迪士尼把兔狐关系进行浪漫化塑造,缩减了其他方向的解读空间,不仅在剧作上比较俗套,在理念上也略显落伍。

争议还出现在《疯2》中朱迪的装扮上(具体争议可见文章《朱迪的误会造型是否是“服美役”》)。从预告片开始,朱迪把耳朵折叠为发髻参加晚宴的装扮就引起了讨论。折叠兔耳在生物学上会引发痛感,恰好镜像了现实中许多女性牺牲舒适度来装扮自己的行为。

“服美役”一词正是在这几年随着对于女性境遇的关注和意识的提高成为了热词。我们可以想象,同样的装扮出现在2016年的《疯1》中,大概率不会产生什么争议,甚至少有人会想到它值得被质疑。更有意思的是,《疯2》里的“兔耳发髻”争议似乎也只是中文互联网限定,更证明即使可能有些人厌倦了女性主义,觉得它已经成为了一种过度申说的陈词滥调,我们实际仍处于一个分裂的、缺乏共识的时代:如果存在共识,也只在特定区域与群体之中。

©《疯狂动物城2》朱迪盘耳朵而引发的“服美役”争议

一边是显性的异见,越来越多的矛盾浮出水面,你无法同时讨好多个对立阵营里的人;而另一边,是生活无差别的压力和疲惫,共同渴求文艺作品提供最单纯的放松。

我们清楚地感知到,《疯2》对应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身份政治高度分裂、舆论场极度敏感、疫情后的心理疲惫与经济焦虑并存,右倾浪潮席卷多个国家。在这样一个情绪与价值高度碎片化的时代,创作不可能再像九年前那样直面尖锐议题,而必须首先确保“不会出问题”。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才可以理解《疯2》的保守牌打得其实是情有可原。它交出了一份精准迎合时代的答案——它不冒险、不挑衅、不推动公共讨论,而是把观众安置在一场没有棱角的狂欢里。它换取了预期之中的结果:有一种对《疯2》的好评,叫做“好久没看过这么让人单纯地让人开心、不上价值的电影了”——不管这与这个系列的初衷有多么背道而驰。

写到这里,我终于意识到,《疯2》的保守和《疯1》的进取一样,都证明了迪士尼依然是最擅长读懂时代的内容创作者。

我们从一个身份政治开始成为全球性议题、但仍保有对天下大同的信念的时代,进入了一个身份标签的对立和分裂与政治和文化性右倾成为主旋律的时代。因此,《疯2》对乌托邦的反思不再像十年前一样新颖锐利,最后回归乌托邦的呼唤亦不能像十年前一样让人产生承托了现实意义的向往。

看着夏奇羊所引导的狂欢,我只能把它当作一种离地的、标准迪士尼式的童话叙事来相信、庆祝。如果还有什么,那可能是一种怀旧的怅惘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青年志Youthology”(ID:openyouthology001),作者:雁城,编辑:Sharon,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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