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之狼:那些穿着连帽衫的自大狂如何成为他笔下“华尔街式”的答案
编者按:在别人眼里,Martinez既是一个有腔调的“革命者”,又是一个十足的怪胎;在他眼中,自己是一个混迹在硅谷的流浪汉,而硅谷已经变成一个与华尔街不相上下的“虎狼之地”。
免费的食物、睡眠隔离舱以及五彩斑斓的涂鸦墙……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能像Facebook、Google以及其他同类公司一样被人们奉为“都市传奇”,一直“活”在各种街头巷尾的传闻趣事中。而承载他们的硅谷也一直被视为科技公司的“梦幻岛“,在那里,代替楼梯的“办公滑梯”与超大型乐高玩具像普通办公场所中的饮水机一样无处不在。然而……除了这些还会有什么?Martinez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当他们发现我在写这些东西时,都怕的要死”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有一个人你必须知道——Antonio Garcia Martínez。他的简历看起来足够漂亮:Facebook的产品经理、Twitter的产品顾问以及一家创业公司的CEO。但如今,在他最新出版的一本旨在“揭露”硅谷真实现状的书——《Chaos Monkeys》(混沌的猴子)中,这个40岁的男人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卑微的作家”与“即将在科技领域混不下去的小人物”。Martinez在2011年加入Facebook新组建的广告团队,但由于一直对公司的战略进行直言不讳地抨击,他很快在两年后被排挤出去。
虽然被誉为“《说谎者的扑克牌》与《社交网络》的碰撞之作”,但这本书其实是Martinez精心策划的“甜蜜复仇”——内容充满了对硅谷不断膨胀的财富欲望与影响力的冷嘲热讽式批判。从华尔街金融工程师再到科技创业者,这本书实际上是通过Martinez的职业生涯对社交媒体的发展史进行了图表化记录。据他回忆:“当发现我在写这些东西时,每个人都吓坏了。”
你也可以了解为何很多人如此惧怕的原因。Martinez对扎克伯格“社交帝国”及硅谷其他事物的叙述是相当“致命”的。在他的笔下,这个科技巨头被描绘成类似于邪教的组织:在员工加入的当天要举办类似于“宗教洗礼仪式”的庆祝活动;而在员工离开的这天却被视为他们的“死亡日”,公司甚至对离职当天女员工的着装有着严格的规定,以免分散男同事们的注意力。
此外,在“兄弟会”式的氛围笼罩下,公司的精英们就像是画在连帽衫上的“极端反社会分子”,被公司内部设立的安全保卫部“The Sec”监视着一举一动。忽略了弱肉强食的华尔街式资本主义,这些科技巨头们让Gordon Gekko(电影《华尔街》中不择手段的股票大亨)看起来更像是印度的圣雄甘地。
Martinez认为,华尔街的残酷无情是明目张胆的,与角斗场中的对抗十分相似。“你被横空抛向角落,血流满地,最终场上只有一人能取得胜利。”他这样形容。
“但是在硅谷,这更像是一场正在上演的‘黑手党’话剧,其中涵盖了很多攻击性行为与幕后交易。在每一个看起来‘善良正直’的创业者或投资家背后隐藏的,全部是最锋利的刀刃。而这些永远都不会被人所知。”
硅谷的“千万张脸”
在Martinez看来,硅谷的精神正在发生着质变。早前来自20世纪60年代反主流文化的某些特质正在逐渐蜕变为由常春藤联盟毕业的优等生们命名的陌生行业。
“很多科技行业中的人并没有正确的是非观。”这句感悟源于 Martinez 亲眼看到一位公司高层像流氓般滥用职权。“如果那个人再多用一些暴力手段,我相信他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他表示,“这些科技公司顶多只是装载了创始人自负心理的神庙而已,甚至连华尔街‘自我崇拜’的水准都达不到。”
也许达不到华尔街的“自我崇拜”的标准,但身处硅谷的你却可以拥有可与之比拟的财富。《经济学人》杂志最近确认,已有99家硅谷上市科技公司的市值超过10亿美元,这些公司斩获的利润占美国所有企业利润总和的6%。与此同时,加州预算与政策中心发布的一份最新报告显示,虽然中等收入人群家庭占不到总数的一半,但加州的亿万富翁数量却赶超了除美国与中国外的任何一个国家。然而最为讽刺的是,旧金山却是美国无家可归者最多的城市之一。
“千真万确,旧金山大多数公路立交桥下面都是‘棚户区’,”Martinez强调,“你以为那些硅谷技术员喜欢每天去一些桥下的时尚咖啡馆花5美元享受所谓的手冲咖啡服务?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真正的理由有两个,一个是为自己的参股(这里指咖啡馆或餐厅)做点儿贡献,另外一个就是可以趾高气昂地从流浪者身边大步越过。”
一般对初创企业来说,那些在早期阶段加入公司的员工有获得更大份额股权的资格。因此,当Facebook在2012年决定启动IPO时,那些在2009年之前进入公司的员工就会发一笔横财。Martínez回顾了扎克伯格宣布这个消息的那一天:“我坐在一位年仅25岁的女孩后面,她是呆在公司最久的员工之一。当时她正在兴高采烈地查看一连串标价300万美元的旧金山房产清单。而站在台上的扎克伯格却在告诉其他不能得到那笔钱的员工:‘请集中精力为公司的使命而奋斗’。”
公司里富有的“千禧一代”
“泛着金光”的钞票已经公然与Facebook强调的精神产生了冲突。扎克伯格依旧每天穿着那件让自己“名扬海外”的灰色T恤衫穿梭在公司,并一直向员工强调:“如果每天将精力都浪费在一些愚蠢或无聊的事情上,那就根本就不是在做Facebook的工作。”因此,那些属于千禧一代且十分有钱的员工只能被迫在公司建立私人团体来讨论怎样解决一些“迫切需要”,比如在哪里可以买到私人飞机,或者怎样预订夏威夷的五星级度假村,又或者是“怎样购买一些土地并将其交给信托保管,这样其他人就不会意识到你正在积累大量不同性质的财物”。其中,就有一个被冠以富有想象力称呼的类似组织——NR250。该团体的成员都是Facebook最富有的前250名年轻员工。
“从根本上来说,Facebook存在一个两极社会”——那些身价突然倍增或本身就数以百万计的“阶层”以及通过努力工作来不断提高身价的“阶层”。也许对很多人来说,Facebook给的的薪水已经够多了,但想象一下你在公司工作4年后突然获得好几百万的报酬,那么你基本上就算是中等收入人群了,而其他人呢?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当然,你也不能认为这些钱都来得轻而易举。Martinez也强调,Facebook公司文化的核心就是“尽可能地耗尽一切”。Martinez曾偶然看见一位实习生因为彻夜工作睡在了会议大厅里,还有一次去厕所碰见隔间的程序员竟然在蹲马桶时写代码。“我在公司的最后一段时间真的非常疲惫。几乎没有时间照顾我的孩子,也遭遇了两段失败的恋情。我的生活在那时已经变的一团糟。”
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情绪。他认为,扎克伯格从来都不缺心甘情愿为公司卖命的“门徒”。
“如果你是一位Facebook的软件工程师并自己编写了一段的代码,也许就会有5000万人接触到你创建的东西。这种影响远远超过了一个成功创业公司的CEO给你带来的心理波动。因此,Facebook的这些工作岗位对于那些不愿意站在台前出风头却依旧想崭露头角的年轻人来说简直再完美不过。”Martinez勉强承认了这一点,“这就是扎克伯格的天才之处,他创建了一种能够将那些23岁左右的毛头小子拴在公司长达14个小时/天的独特文化。”
最后,Martinez也想办法阐述了Facebook如何让自己看起来摆脱了职场中关于性别歧视的指责以及在最近陷入“被指控故意抑制保守党热门新闻”的麻烦后,它又如何让自己脱身。“总有一天,任何事物都不会再抑制住扎克伯格的‘局’。有一个我们经常开的玩笑是,Facebook会通过提醒人们去固定的几个地区投票来控制选举。这就是它展现出来的强大支配力,真的非常可怕。”但他又话锋一转:“至少你可以坐在一个豆荚形状的睡眠仓上来‘推翻政府’,但在华尔街你却做不到。”















